泡在热水里，林也倦意上袭，不知不觉间，闭上了双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的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轻唤声。
林也感觉，大脑一阵刺痛，脑袋里像是被搅拌过的浆糊一般，混沌不堪。
“少爷——”
“少爷？”
林也眉头紧皱，努力适应着大脑中的刺痛，才逐渐睁开了眼睛。
一双明眸，正在注视着他。
浴桶旁，是一张白净的面孔，明艳之中带了丝俏皮之色，乌黑的头发也沾染了些水汽。
“少爷，该起来了。”
芸枝望着他，再次呼唤。
随着芸枝的第三次呼唤，林也的思绪逐渐聚拢回来。
他这是怎么了，还真在睡梦中修炼“炼神术”了？
搞得脑袋这么痛。
浴桶里的水，已经有些凉了。林也将脑袋扎进水里，再拿出来时，才清醒了一些。
夜色依然很重，室内的光线不算太亮，但也不算太暗。
林也站起身来，没有走浴桶内外的台阶，而是用双手按着浴桶的边缘，一跃而出，带动起一片水花，泼出桶外。
“呀——”
芸枝惊叫一声，脑袋瞬间升起，这才避开了水花，没让其泼在脸上。
林也站在地上，浑身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
就在这时，林也突然间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来，这才看到，芸枝的脑袋高高的悬浮在空中，比他还要高出半个身子的高度。
一头乌黑的长发，顺着后脑和两颊垂下，脑袋下面，却空空如也。
芸枝的一颗头——
只有一颗头，悬空而浮。
她的头从空中缓缓降落了些，落到一人高左右，仍旧悬浮着，看着林也，一脸嗔怪地道：“少爷你好坏。”
“赶紧擦擦身子穿上衣服吧，免得着凉了。”
说话间，墙边有一个人，从衣架上拿起一件浴衣，冲他走来。
这个人穿着一身翠绿的纱裙，款款而来，她细长的脖颈上，却是空空如也。
她的脖子上，没有脑袋。
无头的身体，拿着浴巾走到近前，将手中的浴衣披在他身上，然后一双小手，开始仔细地为他擦拭身体。
“少爷，师姑在外面催呢，你们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吗？”
芸枝的脑袋，不知何时出现在林也的面前，跟他脸对着脸。
她身首分离，一边给他说着话，一边为他擦拭身体。
林也闭上双眼，脑海中回响起了师姑的话：
“练习炼神术后，不但在练习的过程中神魂会受到极大的折磨，而且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可能会出现种种幻觉。”
“具体的症状，每个人都不一样，持续的时间也不尽相同，但至多不会超过一刻钟。”
“那时你无论看到多么诡异的情状，都不要觉得奇怪。”
“理论上说，你修炼炼神术后所见所闻越诡异，说明你的炼神术练得越深。”
想到这里，林也重新张开了双眼。
芸枝的脸仍然悬浮在他面前，一脸好奇地望着他，问道：“少爷，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呀，是不是在水里泡得久了，着凉了。”
林也一侧脸，便看到芸枝的无头身体忽然跑到了他的身体左侧，俯身用手去摸浴桶里的水。
她的手摸了摸水后，她悬浮在林也面前的脸忽然微微一变色，吐了吐舌头，道：“真该死，水都快要凉了。少爷，对不起，我刚刚犯困了，有点迷糊。”
说话间，她的身体重新转回来，站在脑袋的一旁。
这边她的脸正对着林也说话，她的身体却站在林也身侧、还配合着摆动着手势。
身首不在一起，却配合得天衣无缝。
林也看了看芸枝悬浮的脑袋，又看了看身侧她无头的身体，心中默默道：“眼睛会骗人，感官却不会。”
想到这里，林也忽然伸出双手，就摸向芸枝无头的身体、空空的脖颈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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