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的璃月人们认为，帝君寿比天齐，仙人青山不老，自己无论如何都有人给自己兜底，所以璃月人可以放心的去按照帝君所说的去做……”进入了聊天状态的知易也逐渐的不怯场了，将自己所想的也开始和盘托出了。“之前无论是七星还是民众，其实都对帝君有所敬畏，生怕帝君真的是不老不死的存在。”
“然后现在帝君归天，彻底证明了神也不是不老不死的。”
“神都死了，那仙人呢？”说这话的时候，知易几乎是直直的盯着唐倚梅的眼睛，试图从中间看出些什么东西来。
——他做了此生最大的一次赌博，直接拷问一位仙人的内心。
而出乎他的意料，唐倚梅好整以暇的看着知易，就像是大人看着对自己龇牙咧嘴的小孩儿：“所以呢？”
“所以，在仙众和神明都实际上不太靠得住的时候，那就只能靠璃月人自己了，而现在没人敢说这件事情，就由我知易去说。”
“嗯，说得好，是不是要给你鼓个掌？”唐倚梅被整笑了，竟然起了调侃知易的心思。
“……唐先生你自便吧。”知易也是被唐倚梅那堪称大条的思维给整无语了，自己拍了两下手。
直到知易彻底安静下来，唐倚梅的声音才再一次传来：“其实你说的都对。”
“其实现在仙人的长久性已经被证伪了，但是你和你的名字一样，都只做到了前半段。”唐倚梅倚在凉亭里，海风吹动他的长袍猎猎作响，连带着他的头发一动一动。
“知易，行难。”
“你有没有考虑过，你所有的东西都是建立在绝对理性上去考虑的？”唐倚梅侃侃而谈，“诚然，在治理国家，掌管军队这种方面，越理性越好，甚至要不把人当人，这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你们这些实干家最容易忽略的问题，也就是所谓的你们觉得应该被抛弃的东西。”唐倚梅一语中的，知易狠狠地皱了下眉毛。“还就是你们最最讨厌的所谓‘小民尊严’。”
“帝君没了，那帝君留下的东西就都死了？他留下的那些契约精神就都是废纸了？”
“人民是你考虑的那种工具？你叫他们往东他们绝不往西？”
“我理解实干家看不懂文人，看不起文人，但是为什么文人还在？而且蓬勃发展？”唐倚梅斜了他一眼，“因为文人是人的感性一面，也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原因。”
“没有仙人，没有帝君，这个世界该怎么转怎么转，但是人需要一样东西叫‘敬畏’，人只有有什么东西是他们所敬畏的，他们才会感觉到自己是受约束的。”
“如果你提出了真的没有了仙人，没有了神明，那样的话，璃月人会变成什么样子？璃月引以为傲的契约精神又成了什么？”他一句又一句的剖析着知易话里的漏洞，将知易说的头皮发麻。
“你读书是为了什么？”唐倚梅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个问题。
“还望阁下赐教。”知易知道自己这番话确实给唐倚梅说生气了，连忙请示求开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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