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魔族的计谋？
还是苍水宗根本就在纵容魔族的行动？
陆千凡脑子嗡嗡响，心跳声几乎要从喉咙里冒出来。
魔族可能就在附近，她不敢仔细检查，也不敢停留，绕过侍卫径直走到了禁地入口前。
南山禁地的入口除了有精锐把守之外还有大阵镇守，据说这个大阵与护宗大阵是同源，不仅坚不可摧而且一旦有人强行突破会使山下的警铃作响。
既如此，上次是怎么让魔修进去的呢？
陆千凡打心底并没有觉得禁地的大阵有多么可靠，虽说布置起来非常繁杂，但好像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厉害。
当陆千凡靠近禁地大阵想仔细察看时，禁地大阵突然发出异常的光芒，下一秒就在陆千凡眼前碎裂开来。
阵法的碎片缓缓消散在空中。
陆千凡看着漫天如琉璃般的碎片化作微光消逝，几乎无法呼吸，身体也无比沉重……
“陆千凡！你在干什么呢。”
匆匆追上来的柳绿姝的声音把陆千凡吓了一跳。
陆千凡指着面前犹如万花璀璨的灵力碎片喃喃自语道：“阵，碎了……”
“什么碎了？”
柳绿姝一脸不解地看去，禁地大阵分明就在陆千凡面前缓缓运作，也没有任何破碎的痕迹。
柳绿姝拍了拍陆千凡的肩膀，道：“搞什么呢，你不会中邪了吧？”
陆千凡好像突然从睡梦中醒来一般，眨了眨眼睛，重新看向大阵。
确实完好无损。
透白的灵力编织而成的磅礴大阵在眼前散发着令人无比安宁的光芒，不知道花了布阵者的多少心血。
柳绿姝看着陆千凡一脸疑惑，自豪地解释道：“哼哼，这种规格的阵法可没那么容易碎。要是真的碎了，它的灵力会波及到全宗的。何况它与护宗大阵相连，要是有什么问题掌门不可能不管。”
“可刚刚明明……”陆千凡还是难以相信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只是恍惚之间的错觉。
“上次我们进来的事情吗？那绝对不是阵法出问题了。
有些秘术确实可以利用天时地利，无视阵法的规则打开一条通路。不过这条通路很不稳定，它的出入口随着时间的变化会不断变换，延伸。然后多半就是我们几个倒霉蛋就莫名其妙踩了通路，进到禁地里面了。”
“是吗……”
陆千凡看着眼前的阵法似乎有些相信柳绿姝的说法了。可刚刚看见的那一切分明又是那么真实……
一瞬间将这样庞大阵法弄碎再布置起来的可能性是多少呢？几乎为零吧。
如果又是什么魔族秘术呢？
所有的精锐侍卫都倒下了，禁地就在眼前，魔修已经到了这里会就此罢休吗？
不过……为什么守卫都倒下了也没有示警，为什么长老和掌门都没有出现……
在无人知晓的时候，魔族是否已经在里面拿取禁物，然后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呢？
这种可能性，谁敢赌呢？
如梦魇的声音在陆千凡耳边响起，粘稠的血腥味仿佛扑面而来，所有的一切又好像回到了七年前。
“芊芊姐，你要活下去……”
“小姐快走啊！”
“千凡，陆家……就靠你了……”
……
为什么当时没有能够拿起剑？
他们本该活着，但他们最后都因我而死。
如果当时没有我，没有走那一条路，也不会遇上魔族，他们一定都还活着吧。
他们一定，会想以前一样欢笑打闹吧。
那么现在……如果只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魔修已经进入禁地试图窃取禁物，那么因此蒙难者该会有多少？
陆千凡真的不敢赌这个可能性。
可现在，去禀报长老，哪怕示警都已经太迟了。
自己孑然一身倒是无所谓，但……
陆千凡转身回头看了看还在四处打量的柳绿姝和思凉。
那一瞬间，陆千凡无比明白：柳绿姝和思凉她不一样。他们还有族中的至亲之人，有过人的天赋，有殷殷期盼的师尊和后辈，还有被许诺的美好。
牵连太多了人更会引起无辜者的痛苦和哀悼。
但这样的痛苦和哀悼在世间从未停止过，已经足够多了。
“而我，孑然一人。就让我成为那只试图扑灭焰火的蛾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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