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对面那个身影就这么平静看着他，幽幽说道：“姜寰宇，首先，你是一个齐人。然后，你才是姜氏族长。”
姜族长哑口无言。
对面拢了拢袖子，微微一躬身：“如此，在下先行告退。”
就在这一位就要隐去身形前，忽然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看向了姜族长。
“姜氏的存亡，其实不在天师，亦不在陛下。”
姜族长猛地瞪大眼睛，他感觉自己的心不争气跳了起来。
这，难道是上智者怜悯，泄露天机给他？
要知道，这种存在，集合了无数高人前辈的力量，本身就是大齐的心血结晶，更有着天师调教，有着一种超然物外的位格。
据说，上智者就拥有着窥破时间长河，知过去未来的伟力，事无巨细，了然于心。
这与那种所谓的预知未来的异能，有着本质的区别。
祂的话，说是口含天宪也不为过，便能接近那冥冥之中的命运。
姜族长此时心已经乱了，牵扯到姜氏的存亡断续，由不得他不紧张。
只听上智者又道：“不在新姓，更不在姜氏。”
那踏马的在哪里！
姜族长凝神屏息，就想听到这一位说出一些惊人之语，然而，对面却忽然静了下来。
哪怕知道这是精神的链接，难以用时间的概念来衡量，姜族长等了许久，也没有等来他想听到的答案。
而就在他想要追问时，上智者叹了口气道：“说起来，此次东境之乱，还与你姜氏有不小关系。”
啊？
姜族长一头的雾水，怒气开始勃发，凭什么把这么大一口黑锅扣我们头上？
关我们屁事！
明明就是二十年前东境巡狩，未竟之战的了结！
还没等他爆发，上智者的虚影晃了晃，便彻底散去。
只留下一缕余音：“姜族长，事情都有定数，强求不得。”
啪！
姜寰宇感到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断了，他再也不用压制怒火，仰天咆哮。
“定你马个比！”
外界。
众人本来还眺望树海，心思各异，冷不防不远处的姜族长张开了嘴，喷出了一句经典问候语。
这一下，就连在他身旁的赵叔也完全愣了，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打量着这位出名的好好先生。
只见姜族长面色黑如炭，胸膛起伏不定，口中喷着粗气，瞎子都能看出他到底有多怒。
“族，族长？”赵叔小心翼翼问。
与姜氏交好者也纷纷看过来。
姜族长左右扫了一眼，脸色已经恢复如常，“无事。”
众人神情无比怪异，嘴角都在抽抽，你姜大善人都爆粗了，还说没事？
要是传出去，都能上大齐八卦榜的头条了。
他们回想着刚才的情景，姜族长那种失态的模样，不由自主就挂上了幸灾乐祸的表情。
可惜，姜族长已经懒得理这帮人了。
他心中还在回响着上智者的话语。
“姜氏存亡，不在天师，不在陛下，不在新姓，不在我等……那，究竟在何方？”
他一时间有点迷茫，眺望着远方，那里正是树海。
战斗如火如荼。
总不能，在那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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