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之前几近狂暴的状态已经完全获得了安抚。
罗雀的眼眸终于恢复了深邃平静，再次看向了伏在地上的云雉于飞。
刘云飞与武队的下落还未问明。
他不能杀了她。
云雉于飞终于获得了空气，瘫软地伏在地上大口喘息。
这个女孩的身上虽然有刘云飞的气息，却并不是刘云飞。
她甚至不能被称为一个完整的人。
她没有半分战斗能力，并且灵魂处于破碎的状态，残破脆弱的肉身也徘徊在生死线间，完全只靠着一张卡牌维持着一线生机。
由于罗雀因愤怒而几近失控的力量过于强大，使她原本便极为脆弱的身躯开始溃散。
如果继续使用【魇鸦之群】逼问，不论答案是否能够得到，她都必死无疑。
罗雀凝视着她，展掌再握，收回了【魇鸦之群】与卡牌卷轴。
“那些不是你的记忆，而是刘云飞的记忆。
“并且是他故意植在你记忆里的记忆，就像一封寄放在你脑海里的信件，只等待着被我开启。
“我不想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但也并非不能下手。”
罗雀俯视着云雉于飞，说道：
“接下来，你是打算把所有的事情主动说出来，还是做好用生命作为代价的准备，由我继续逼你开口。”
昏暗高阔的金丝笼中，森凉空气间短暂的死寂之后。
“……我说。”
云雉于飞心声脆弱悲伤，虚弱无力地伏在地上，目无焦距地注视着前方，眼泪一颗一颗地流了下来：
“我会全部一五一十地告诉给您。
“对不起，我对您说了谎。
“正如方才记忆中您所见的……您想要寻找的那个真正的刘云飞并非是我，而是我的哥哥。
“请您原谅，因为他现在被很多人追杀，处境艰难，我不敢相信任何人，所以初时不敢对您说出实话。
“但是现在不同了……”
云雉于飞抬起头望向了罗雀，流着眼泪传来了心声：
“您开启了哥哥藏在我脑海中的那段记忆，因此证明了，您便是哥哥要我等待那位云先生。”
云中子，云先生。
罗雀微微皱了皱眉，略微沉吟。
刘云飞，他也在等待寻找自己？
不论是那场地牢记忆的回放，还是云雉于飞口中获得的信息，都无不表明：
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出乎预料。
但如一细想，这一切的发生又在情理之中。
一个任务失败、并且修为境界被杀至凡人境的刺客，自然要遭到惩罚。
更何况，一旦刘云飞回去，被那个陌生男人读了记忆，还会被发现他确实曾经有背叛的想法与行动。
背叛的惩罚，已经不是任务失败的惩罚足以相比。
很可能刘云飞被自己从封神世界中杀回现实世界之后，根本未敢回去交差，而是直接便潜逃了。
“云先生，哥哥说……
“您将是我们兄妹两人最后唯一的……希望。”
云雉于飞心声脆弱得仿佛一触即碎，眼泪越发汹涌，心声充满绝望，泣不成声：
“可是，方才我那么清楚地感受到了您心中的仇恨和愤怒，您恨不能将哥哥碎尸万段，怎么可能会饶恕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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