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嫔在家排行第三,上头有两个哥哥,下头有两个妹妹和一个弟弟,两位哥哥和其中一位妹妹皆是与她一母所生,其余的是家里的妾室所出,所以两个哥哥与她关系很好,就连带着娶的妻子也对她很好。这次帮她挑选入宫稳婆的就是她的大嫂,所以她才这般信任。可是,这位大嫂却是她家里庶妹的小姨的表侄女。说起这门亲事,当初庄嫔父母也是反对过的。庄嫔的父亲在年羹尧军中做事,后来两位哥哥也相继从军,他们自然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娶个门户相当、能帮扶家族的妻子。可惜庄嫔的大哥在一次家宴上见到了现今的妻子后便念念不忘,乃至以绝食和辞军来与父母抗衡,这才成就了这门婚事。不过这位大嫂入门后也算贤惠,侍奉公婆、照顾夫君与孩子从未让人挑出什么毛病,庄嫔父母才逐渐接受了她。”

沈眉庄皱眉:“这样的家族琐事细枝末节,你是如何打听得这般详细的?” 虽然沈眉庄对朝政之事不多过问,但她也不希望四阿哥年纪轻轻便拘泥于这些后院之事。

四阿哥笑了笑:“哪里是儿子能打听出来的!都是底下的人在外结交,从庄嫔的家奴口中听到的。如今乌拉那拉氏不能当我宝郡王府的脸面,在外应酬的事情我多交与高氏,庄嫔薨逝后不久,有日经过高府时她停了马车进去问候了几句。毕竟是皇阿玛的嫔妃,也算是咱们爱新觉罗氏的亲眷吧。其实也是儿子回家时多嘴,和她闲聊时说起此事颇有蹊跷,她便自作主张了一回,请额娘责罚。” 说着,四阿哥对着沈眉庄抱拳拱手。

沈眉庄笑着抬手让他起来:“你们俩倒是默契,真是难为高氏了。”

四阿哥见沈眉庄没有生气,便放心继续道:“如今庄嫔家里是她大嫂主持后院的事情,人看起来倒也亲和,一时间察觉不出什么毛病,她在高氏面前也对庄嫔的死面露惋惜。只是…… ”

见四阿哥拖长尾音没说下去,沈眉庄笑骂了一句:“从前看你多么乖巧的一个孩子,怎么也学会吊人胃口了?你就快些说吧!”

这样亲密没有算计的亲子关系让四阿哥露出了几分孩子笑容:“是,儿子错了。庄嫔的大嫂话里话外除了惋惜小姑子的遭遇,还透露出陈家想再送一个女儿入宫的念头,可惜皇阿玛没有选秀的打算,她就旁敲侧击问咱们宝郡王府又没有门路。而且,自庄嫔的母亲去世后,她父亲那位妾室的日子也越过越好,那位庶妹的吃穿都要越过”

“呵!想必是那妾室所出的庶女吧?”沈眉庄眸子一冷。

“额娘猜错了,她想送庄嫔的亲妹妹入宫。”四阿哥语气也变得讽刺起来:“她让这个姑娘出来给高氏奉了一盏茶,高氏说模样倒是清秀,她就迫不及待地说若是事情能成,定不会少了宝郡王府的好处,末了还装模作样感叹一句,说庄嫔从前十分思念娘家妹妹,这也原是庄嫔的想法。”

“好啊!”沈眉庄捏了捏手里的绢帕,桌子一拍,横眉冷道:“这算盘打得真好!若是你和高氏真掺和进去,恐怕就是你勾结外臣,再与我里外应合,联手除掉昭贵妃和姝嫔,到时候连带着庄嫔的亲妹妹也会遭你皇阿玛厌恶,好一个借刀杀人的法子!”

四阿哥起身把沈眉庄手边的茶盏端起奉上:“额娘喝口茶消消气,儿子与高氏虽不聪明,却也知道轻重。高氏把此事与儿子一说,儿子就让人去查了那家人的底细,结果发现庄嫔大嫂的儿子年后去外地当了小官,而这个儿子是个平日逛遍花街柳巷的人,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学无术。庄嫔在世时,她的大嫂从宫外托人带话,想让庄嫔向皇阿玛开口,求个一官半职,顺便再求一门体面的婚事,当时庄嫔还住在裕娘娘的宫里,托辞皇阿玛不喜后妃干政,自个儿又非盛宠,当时她大嫂只来信说体谅她的难处,后面又让庄嫔的母亲帮着开过一次口,庄嫔还是拒绝了,于是她从此再未提起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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