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艹,真把你当辅兵了?对不住,是我没和他说清楚。”

蓝胖子连声告罪,然后从辎重车翻出一件镶钉铁甲,一柄火绳手枪,“别干活了,跟在我身边,这把手枪先凑合着用。”

顾明渊穿好铁甲,把手枪插入腰间,“开会说了些什么?”

“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吵架。你也知道,地方卫所军备废弛,国初,一个千户所定额1120人,而这两支友军的满编率不到四成,剩下全被吃了空饷!

不仅如此,他们的兵员质量也很差,都是些握惯了锄头的农民,没见过血,只能站在一旁发呆。凭心而论,这些情况我们都能理解,只想借他们的火枪、虎蹲炮一用,可还是被拒绝了。”

“为什么?”顾明渊隐约猜到了原因。

蓝胖子气急反笑,“对方说,上面调拨补给,从来都会打些折扣,所以军中火器稀少,不能损耗太多,免得回去不好跟指挥使交待。

就这样,半数友军沦为啦啦队,只能靠我们这些苦命人往前顶,打赢了也不一定能拿到赏钱。例如嘉靖二十八年,安南范子仪进犯两广,俞将军不辞辛苦将其斩杀,仅一战就砍了一千多颗首级,你猜最后结果如何?”

“赏钱被上边分了?”

“差不多,严嵩装模作样给了五十两,而打发传旨太监的红包就要一百两,算下来,最后将军还亏了五十两。堂堂一个首辅,居然贪墨士兵的卖命钱,脸都不要了。”

“呃,过去的事先不提。总之,这次九百打四百,优势在我,”顾明渊始终对戚家军、俞家军的战力寄予厚望。

“事先说明,俞家军的精锐在闽、粤平乱,我们只是新组建的营伍。”蓝胖子适当浇些冷水,免得顾道士又不声不响整个狠活。

......

倭贼常年漂泊在海上,大量摄入鱼肉,夜视能力远好于内陆平民,故而经常发动夜袭,吃了无数次亏,明军对营地防御的重视与日俱增,生怕熟睡时被人钻进帐篷砍了脑袋。

深夜,蓝胖子还没休息,与顾明渊一道巡视营地,望着北面郁郁葱葱的山林,心中止不住地担忧。

“你说句实话,万一遇上枯道人,我们能有几成胜算?”

“零。在妙元宫,三个获选者当众闹事,下一秒就被飞剑削掉头颅,”顾明渊伸手比划一下飞剑大小,接着回复:

“照我估计,许神仙、枯道人的功法十分古怪,不像是炼气,但也达不到筑基的标准。好在这两人旧怨颇深,开战后多半缠在一起,我们只需解决剩余的倭贼。”

听完,蓝胖子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傍晚,千户大人又召集所有的百总,商讨进山清剿次序。

为了保住你口中的‘刘三’,我部只能单独行动,绕到侧翼包抄倭贼,万一出了岔子,就是一百打四百!现在想来,也许我不该陪着你胡闹,以至于把兄弟们送入这种险境。可惜军中无戏言,明天说什么也得往火坑里跳了。”

第二天。

清晨,明军开始行动,黄、郑两位千户各带四百人,负责外围警戒。许神仙和俞家军大部担任主攻,蓝胖子和另外一位百总负责从左、右两翼包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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