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付文在一旁帮腔。

毫不在意两位朋友的指责,黄尧洒脱地笑笑。

“书生就是事多,若不是其不愿与我交手,我怎会如此做派。”

“为了切磋比武,做出此等下做之事,呸!”

利星汉与付文异口同声再次出言训斥,给年纪最大的黄尧听得一愣。他只能苦笑着作揖行礼道:“两位先生教训的是,黄某知错了,不日便去与那吴勇,负荆请罪。”

“这还差不多。”利星汉嘀咕着,接着与付文商量起去哪儿小酌两杯,当然了,为了惩罚黄尧,他们都一致认定由其买单。

也真是奇了怪了,明明自己是不喜饮酒的,但自从与这两人处久了,利星汉慢慢也觉得三人到了一块,不喝两杯都有些不得劲儿。

看着那仿佛孤立自己般径直往前走的两位好友,黄尧只能摇摇头笑笑。他又何尝不觉得自己那番极尽折辱别人的举动,非常闹心,但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其实吴勇在原武堂的处境不好,毕竟他是吴夫的弟子,而宗师吴夫死在了皇宫中,一纸缴文昭告天下。令得本就是被强凑在一块儿的原武堂弟子,对于吴勇这人,敬而远之。

一方面是怕他像其那个武痴师父一样,动不动就是生死决斗,另一方面便是因为其孤身一人,而且还性格内敛,所以不少人认为他持才而傲,纷纷孤立起他来。

黄尧还记得自己第一次遇见吴勇之时,正是初次去原武堂受罚扫地那天,明明对于自己的切磋提议,那个黑瘦同龄人眼中有金光闪过。

但吴勇还是平平淡淡的一语拒绝了,黄尧疑惑不已,也并未强求,只是回去时候,与楚叔叔提了一嘴。楚大石不愧纵横官场交际,一语道破其原因。

“孤身一人,被一旨诏入京中,莫名其妙成了原武堂弟子。师父又是罪人,还死了,他怎么敢与你这个将军府的公子哥切磋过招。”

一语惊醒梦中人,黄尧恍然大悟之后,才开始事事挑衅吴勇,但其就是不上钩,黄尧进一步,他就退一步。

毕竟是武夫,又是将军世家的人,见其软弱的性子,黄尧反而被激起心里一肚子火气。武夫逆天而修,男子顶天立地,怎么能如此没有血性,于是便有了那般恶劣的行径。

结果吴勇依然无动于衷,等到后来冷静下来的黄尧发觉自己做错后,后悔不已,赶忙去找了个裁缝为其量身制衣。没想到却因为这个举动,引来了吴勇暴怒出手,似乎受到了莫大的屈辱,要百倍奉还那般,黑瘦男子出拳只打脸,直把黄尧打得鼻青脸肿,需要带着斗笠出门。

不过那次打斗让黄尧明白过来两件事,其一便是吴勇虽然事事忍让,夹起尾巴做人。但其实对方自尊心极强,不愿受别人恩惠,特别是像他这样,羞辱之后找人给他做衣服,在对方看来,才是真正的屈辱。

虽然打不过,但黄尧至少能在交手中,感受到其心境变化。他第二个发现便是那吴勇与他交手之时,似乎情绪好了许多,这也令黄尧在心中感叹:“与我一般的武痴。”

那次交手后,黄尧坦然与吴勇道歉,也说了一些诸如‘交个朋友’之类的话语,虽然黑瘦男子沉默以对,不过似乎两人有了一个小默契,之后每次遇见,黄尧只要一笑,就会被对方暴打一番。

不过这些个给人道歉的扭捏之事,黄尧不屑于与两位好友提起罢了。

原武堂中,装做无事人般平静回到自己屋中,吴勇才揉了揉两条疼痛红肿的双臂,这黑黑瘦瘦的年轻人,嘴角有些明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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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半夜,睡梦中的冯长顺被下人唤醒,说是有人求见,有些不悦的冯延尉见到站在府中院子等待之人,立马换了副面孔。

堂堂延尉,遣走下人后,脸上带着些谄媚的微笑,与那位有些面熟的亲王府管事问好,冯长顺依稀记得,这位老管事姓范,听说以前还是个书生。

同样笑脸相迎的老管家,说是为宗正大人传个口信。

“去监御史衙门,今晚办完案子。”

有些没头没尾的‘命令’,令得冯长顺摸不着头脑,但他一点不敢怠慢,那位大人可是救了自己儿子的命,或者说握住自己官位之人。

潦草收拾一番后,冯长顺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监御史邹氚的衙门,此时站在衙门外,也能看见里面一片灯火。

发生何事?联想到那位大人说是今晚要将某件案子给盖棺定论,冯长顺走向那夜中格外显眼的院子。

主管刑罚的延尉,与兼任翰州城太守的衙门本就熟稔,门口侍卫见到冯长顺过来,赶忙拜下行礼。

本准备一脚迈入的冯长顺,突然眼珠子转了转,装做随意地与两位侍卫问起:“这是何事引得邹大人如此忙碌?”

两位侍卫被延尉正眼看待,丝毫不去考虑为何冯大人深更半夜这么巧出现在此,或者说案情有无机密。

“回冯大人,前些日子翰州城中孩童失踪一案,邹大人抓到了犯人,竟然是御林军的右卫大人郭海湖。”

御林军算是皇城驻军,构造比较特殊,除了卫尉将军褚独方与两位副将外,还有五个护卫统领,东南西北中,两位官差侍卫口中的右卫,便是东卫统领。

冯长顺心中已经是有爆竹烟火般的惊疑炸开,但他仍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走进衙门中。

衙门的地牢挺大,邹氚有些疑惑于刚刚将郭海湖人赃并获,捉拿归案,怎么那延尉大人就得了消息,不过他倒也图个方便,毕竟此案牵连极大,赶忙让人将来到衙门的冯大人请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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