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先雪眼看这两剑出手之快,论武功他应当不输给沐石秋,单若单论用剑,恐怕沐石秋要胜过自己不少。
“放肆!”
天师府内突闻一声暴喝,一道磅礴剑气冲破木门,直冲沐石秋而来,沐石秋正站在天师府门口,正与张玄机僵持,这一剑又来得迅猛,眼见沐石秋躲闪不及,李先雪立时腾跃而起,以独上莲舟一指点在那剑气之上,那出剑之人虽剑意滂沱,却未带杀意,李先雪全力一指便将其破去。
天师府府门大开,众人扭头看去,出来的却不是天师,而是个中年道人,手持一柄桃木剑,剑指李先雪。
“武当来的?”那男人问。
李先雪拱手,“正是。”
“信给我,可以回去了。”
“你是天师?”李先雪问。
沐石秋插嘴道,“他不是天师,他是我要找的人。”
“哦,原来是澄阳子张崇陵道长,掌教嘱咐弟子务必将此信交到天师手上,弟子不敢违命。”
张崇陵侧目看向李先雪,“方才破我一剑的,是你?”
“正是。”
“不错,林玄宗收了个好徒弟,天师不在龙虎山,回武当去吧。”说罢,又看向沐石秋,“要找我比剑的,是你?”
沐石秋一把放开张玄机,“不错,是我!”
“你的剑,我看过了,论用剑,天下各派年轻一辈中,你在前三之列,给你二十年,能成绝世高手。”
“谢过了,不过我师父说,与高手对阵,生死之间方能窥见武学之真道,我还是想斗胆...”
“小王爷。”张崇陵打断他的话,“你学武只凭兴趣,便已与真道无缘,你又是云南王子,我与你过招自然也是招招留守,何谈生死呢?”
张崇陵伸手拿过沐石秋手中的剑,细细端详,“名剑承影,果真不凡,但小王爷可知此剑由来?”
“不知道,这是我爹给我的。”
“承影剑,是铸剑大师徐藏所铸五把名剑之一,名字取自列子中所载,孔周所藏的商天子三剑,列子以剑喻道,此三剑,乃是帝王之剑,却非杀人之剑。”
沐石秋听得摸不着头脑,又听得张崇陵继续说道,“商天子三剑,一曰含光,二曰承影,三曰宵练,这三把剑都是上古神剑,剑无形,锋芒无量,却杀不了人。”
“杀不了人?”沐石秋不解,“神剑怎么会杀不了人。”
“因为太快。其触物也,然而过,随过随合,觉疾而不血刃焉。伤口还未迸裂便合上了。”李先雪突然插嘴道,“此三剑所喻,时光、气机、风行,皆为天道,天道所致,人自有死,杀人何须血刃。”
说完,李先雪向张崇陵鞠了一躬,“在下冒昧了,不知说的可对。”
“很对,小王爷,我想云南王殿下赠予你这把剑,是要让你明白,生于王侯之家,便自有一把无形之剑悬在腰间,有形之剑一剑只可杀一人,无形之剑表面不露寒光,却一挥便是万千白骨,剑在你手中,有形或无形,全看你脚下的路。”
沐石秋还是没听懂多少,这些道士讲话就是喜欢玄之又玄,有话不明说,不过再要纠缠也是自讨没趣,便拱手作揖道:“受教了。”
张崇陵点点头,将手中的承影一掷,那剑不偏不倚,正插入沐石秋腰间剑鞘之中,言罢将道袍一挥,“送小王爷和李首座下山。”
李先雪抢上一步,有话将说未说,张崇陵便扭头走进天师府。
“两位,请。”张玄机伸手指向下山的路,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
白跑一趟。
四个人来,四个人走,方才不见人的那个小哑仆不知何时也跟了上来,依旧是一言不发,仿佛刚才发生了什么都与他无关。
李先雪与沐石秋走到山下,便互相拱手,分道扬镳,沐石秋要回云南,李先雪也要回武当复命,第一次行走江湖就吃了个闭门羹,李先雪心里不是滋味,却也无可奈何,他起初以为是龙虎山发生了变故,天师被囚,才故意询问天师最信任的弟子张崇陵的下落,如今看来,并非是龙虎山有变,而是正一上下道众都在隐瞒天师的去向,张崇陵之所以藏于天师府,应该就是怕有人前来闯山。
如是思索了一路,天色见黑又行到九江望仙楼地界,此处繁盛与先前无二,李先雪抬头望去,那望仙楼的五楼竟也亮了灯,想来是有什么高官显贵来此,不过也与自己无关,望仙楼非巨富官身不能留宿,也没必要在此停留,还是赶紧寻处客栈住下。
“两位道长留步。”
李先雪刚拔腿,就听得身后一人叫他,回头看去,是个干练的青年,身穿一身窄袖皂袍。
“敢问这位道长,可是武当剑宗首座。”那人见他回头,拱手问道。
“不错。”
“那就是了,还请两位望仙楼一叙,我家公子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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