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拳头并没有落下,她小心地睁开了眼睛。
他的纤细手指,轻轻地点在她的额头。
“你是大姑娘了,我不能随便打你啦!”
“真的?”她不太相信。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伸出小拇指:“那我们拉勾!”
他站了起来,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骗你的!”
“你说话不算数,我恨你!”
明知道这个坏家伙会一直欺负她,她却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秦图南回到自己的房间停下,她竟然一头撞了上去。
她捂着头,大叫:“你是铁做的啊,疼死我了。”
“你不应该在屋外等着吗?”
秦图南的话让她听不明白,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为什么呢?”
秦图南已经躲掉了外套,见她还没有回避的意思,提醒道:“我准备沐浴更衣,你要一起吗?”
她的小脸一下子差得绯红,又结结巴巴:“我……我……我去给你打水!”
说完,飞也似的跑开了。
……
浴室内,秦图南坐在浴桶里慢慢地搓着澡,薛慕语背着身和她说话,时不时的偷看。
每当察觉到他的目光,她又别过头去,不打自招:“我没看你,就是换个姿势站着。”
顺着她的视角,能看到他的胸膛上,手臂上,肩膀上都有着触目惊心的伤口,和那雪白的皮肤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看着这些伤口,她忍不住的心疼:“你不是说再也不会受伤吗?我看你胸口又有新的伤口,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那是看医的时候,医师留下的,不是和人打架留下的。”
她突然闯入浴室,赶也赶不走,本不想理她,听到她的关心,还是决定解释一下。
“为什么会在胸口留下那么大个疤?”
她不太聪明,怕是解释不了,他转移话题,伸出了右手,手臂上也有着恐怖的伤口。
“这可是你给我烙的伤口,现在都疼着呢!”
想到幼时自己顽皮作的孽,她的大眼睛涌出了泪花。
“对不起,你也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了眼前,那双坚毅的目光,充满恨意的眼睛,让她夜夜都做噩梦。
和眼前这个目光温柔的男人,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这分明就是同一个人啊。
当时的他一定很疼吧,一直疼到现在,现在也很疼。
自己可真是个坏人呢,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对不起……”她小声的嘀咕着:“大不了,你以后欺负我的时候,我不告状了。”
“好了,我要出来了。”
过了好大一会,她一点也没有到门外的回避的意思,一脸的不在乎:“那你就出来呀!”
“我没穿内裤!”
“那你穿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你该不会要我帮你穿吧?这么大个人了,你羞不羞,还要我帮你。”
秦图南终于受不了了,吼道:“我是喊你滚啊!”
“滚呀!”她恍然大悟:“哦,那我先滚了。”
……
大宁城,松山上,到处都是青绿的一片,不知名的野花仍然争奇斗艳的开着。
从山脚到山顶,到处都是坟墓,仅有少数立着墓碑,周围被清理得干干净净。那些杂草丛生的坟墓,已经无人来祭奠,
山顶风水最好的地方,有着一座精致的墓葬,秦图南和薛慕语正端庄地跪在墓前。
秦图南和长眠在此的人说着话,薛慕语双手合十,一脸的虔诚,也在心里说着话。
“……此番离去,不知归期。多想事事都依你……”
“……事情我已经有眉目,还需要确定……”
“……我若不能回来,她以后会替我来看你。她不太聪明,但却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如果你能看见,应该会很喜欢她的。”
说完了话,他起身,她也起身。
在旁边的一座墓前,他们又虔诚的跪拜。
总算是完全了这一次的祭拜,二人转身向山下走去。
微风轻轻吹拂,阳光透过云朵,洒下了微弱的光芒。
秦图南忍不住转身,看向了那最后祭拜的两座墓碑。
一座墓碑上面写着:大宁城义士恩公卢氏伯烈公之墓。
另一座墓碑上面写着:慈母姜氏六月之墓。
这两座墓碑的立墓人都为同一个,姜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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