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牛车晃晃悠悠来到一座城外,停在了城门不远处供人歇脚的茶馆。
师徒三人进去点了一壶好茶,又要了几道小菜。
随便坐了坐便叫老板来结账,本来倒是有跑堂的,但高易三人穿的实在比较显眼,老板倒是亲自带着笑殷勤的跑了过来。
高易照例,结账的同时多给了几粒碎银子作为打赏。
“哎呦客官您这可太客气了”老板此时颇为自己看人下菜的能力感到自豪,毕竟只是路边一个茶馆平日里不过是些走南闯北的行路人,能有几粒碎银做赏钱实在是颇为大方了。
“咳咳”高易清了清嗓子,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道:
“店家,师父带我等路过此处,见此处城上似有妖云集布,像是有事发生,不知最近可否有所听闻啊?”高易跟师父出来这两天也没闲着,配合的颇为上道,现在说瞎话的本事就已经快速赶超了苏溪师姐,所以现在和人交涉之类的活都交给了高易来做,苏溪负责在旁边围观。
本来如果是莫名其妙几个道士打扮的家伙跟店家打听这个,店家断然是随便打发了。
但这明显画风不一样的仨人,老板就算不信,看在钱的面子上这会也信一半了。
听到小道爷这么说,老板开始搜肠刮肚的回忆这段时间听的八卦。
别说还真让他想起来了。
“哎呦小道爷您这可真是问着了!”老板做出一副惊讶的表情,然后四顾无人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
“我们这城南有个刘员外,这两天家里不知道遭了什么邪,一到了晚上就阴风阵阵,鬼哭狼嚎的。具体的咱也不知道,都是听里面的帮工说的,现在吓得都没人敢从那干活了!”
“哦?”高易感觉老板没把话说全,或许自己毕竟是生面孔。
毕竟蜚短流长,这种故事既然通过下人嘴里传了出来,不论传的再离谱怎么也会有个前因后果的版本。
想到这高易又掏出一粒碎银子放到桌上,对老板说道:“哎呀老板,让伙计再给我上壶好茶;不瞒您说,我此次出来就是为了长个见识,老板您快跟我详细说说。”
银子的面子已经很大了,再加上高易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老板这才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
“这刘员外颇有家资,听人说啊是有亲戚在朝廷里当大官的。不过人家在城里倒是颇为低调,不过就是有一点,惧内。”
店老板一副挤眉弄眼的表情,看样子接下来说的话更是要快马加编了。
“然后这刘员外的夫人陈氏啊,极其凶悍,非常善妒!”
“她这不是妒人家好看啊,是个女的她都妒。对下人也是经常打骂。”
“听说前段时间在院子里见一个新来的女仆打扮的招展,竟然就要上去打人家,许是这女子被她打骂怕了,转身就跑,慌不择路,竟然失足掉鱼池子里淹死了!”
“啊?”高易没想到竟然这就闹出人命了,不由得感叹一声:“真是妒妇猛于虎也。”
“谁说不是呢!”老板接着说道:“本来毕竟也是意外,所以那女子家里人来哭闹一顿刘府赔了不少些银两这事倒也过去了,谁知道邪门的在后面呢!”
老板压低音色神秘兮兮的说道:
“那女仆死了没过几天,刘府上下开始怪事频发,先是夜里狗叫,说来也怪,周边都不叫就他家叫。
再然后啊,夜里开始听到有人撞门!胆子大的下人拉开一看,外面什么都没有!从此夜里下人都不敢开门去看了!”
最邪门的还是前两天刘夫人有一次回房,就看到从房门凭空冒出一道湿脚印,直接通向她的房间去啦!”
“那确实有点邪门了”高易心中暗暗吃惊,虽然自己面上还是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还是下意识的往自己师父那边望了望。师父果然没让高易失望,还是一副高人形象,脸上一副“不过如此”的微笑表情。
“小道爷,这些年了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么邪门的事,这几日我都不敢往城南去了。”
“店家莫怕,不过是阴鬼作祟,我等到此便是为了此事。”一直在旁听的师父终于说话了;
“走,徒儿们。去看看作何处置。”
一边说,师父一边慢慢起身。闲庭信步往外走去,伟岸的背影颇有自信的气势。
“老登装的真是有模有样。”高易向老板点了点头,便快步追上师父的步伐。
三人上了牛车,继续往城内行去。
越走越近,高易也逐渐看清这座城的全貌。
虽然看着城池不大,但是城墙不低。
青灰色的城砖看着颇有年岁,城门上的牌匾写着“拥京”二字。
此时高易久违的又“回忆”起了一段记忆。拥京城在国都陆京的北面。正如名字拥京一样,地缘上起到了拥护京城的位置,离着官道很近。属于军事重镇,也难怪城不大但是城墙颇高。再往北去应该是帝国的马场。
此处离京城颇近,交通便利,行商发达。如此看来,想必朝廷里当官的大概在这都有不少产业。
“在想什么呢?”师父的声音打断了高易的思考。
也是为了印证一下自己的想法,高易跟师父说了说自己刚才的思绪。
“哈哈哈,孺子可教也。”师父对于高易能深入思考十分满意,捋了捋胡子继续补充了几句:
“确实朝中不少大臣在这都有些产业。此处行商发达,人来人往,因此私下里想做一些事,交流碰头也方便。”
高易明白了过来,原先人口流动相对固定,街里街坊都看着眼熟。但是这种人流杂乱的地方,谁知道谁是做什么的。自然接头方便。
师父继续说道:“而且离着京城颇近,想来很多不便于屯在家中的物什,又有便于取用和照看的需求,就会放在这城中的别院里。”
高易心领神会:“哦~师父的意思是,这刘员外家那还真是颇有家资啊~这咱不得使劲敲敲他家的竹杠?”
谈话间牛车已将至刘府。
师父一笑,道:“看样子想敲竹杠的不止咱们。”
隔着半条街,就能看到刘府门前插满了各式法幡,花花绿绿。
摇铃的、敲木鱼的、打镲的、唱号念经的声音沸反盈天。
甚至还能看到不知道哪位大哥的法台,架的比院墙还高。
高易看着这些套花里胡哨的,只觉好笑。“啧啧啧,这行业也挺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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