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克的腔调略显有些奇怪,他说,

“那位十分仁爱的令人尊敬的主教先生的名字叫做希尔摩·克洛。说实话,克洛主教的品行让我感到十分佩服,他是一个真正仁慈的人,在成为他的助手之后,我便开始跟随着他,曾经我们一起到乡下传教,他挨家挨户的询问是否需要帮助,并讲解教义,十分的有耐心。他信奉的观点是日行百善,这令我感到钦佩。”

宋克一边回忆着脑海中的记忆,一边说着,他当然不敢直接随便瞎编个人名,便拿去回答,毕竟他不敢赌这个老头究竟有没有方法求证。

希尔摩·克洛当然是存在的,在宋克的记忆中,希尔摩·克洛的身边也是有着从修道院中挑选的小助手、小学徒跟随着的。

说实话,在他想起自己的时候,也确实是由衷的赞扬希尔摩·克洛的善良,他不禁想到,在原主的记忆中,希尔摩·克洛的学徒中有一个11岁的小孩,那是他最小的助手,也是最自由的。

那个名叫克因蒙·普洛代的孩子经常带来到修道院与给他们讲述故事,讲述着外面世界的万般之精彩。而这个孩子也是宋克接下来要取代的对象,毕竟,谁让这孩子在让宋克有记忆的情况下还并不出名呢,用他的名字,是再合适不过了。

宋克觉得,面前这老头应该不可能查的那么仔细,就算他有人脉,也不可能这么仔细的查出来有关克因蒙的一切,这也就给了他取代那个倒霉的孩子的机会。

值得一提的是,希尔摩·克洛与克因蒙·普洛代已经死了,正好死在建城日的前一天,死在了雾米河边,而这种事也并不值得宣传,所以宋克判断,黑暗女神教会应该对二人做了死亡记录,而丹里森·奇杰应该也只能查到这一步,他完全可以将时间给混淆,并彻底地取代克因蒙·普洛代的名字。

“抱歉,我只是想活着,一切都为了活着。”

宋克在心中暗暗的想。

同时,他又给了自己另一个理由,世界上并不允许出现“旧日文”,而且“宋克”这个名字与这个世界上现行取名规律并不相符,也就是,说他迟早得给自己换一个名字,既然如此,何不干脆换成克因蒙·普洛代呢?

“那么,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再是我了,我不叫宋克,我叫,克因蒙·普洛代。从今往后,宋克死了,活下来的只有克因蒙。请叫我,克因蒙。”

同时,在有了希尔摩·克洛的死亡之后,克因蒙便完全有理由解释有关“深潜者”的事,按照记忆中的那个女士的说法,那所谓的阿克尔·托斯主教是一名序列八,在世界上还存在序列之外力量以及神秘物品的前提之下,一名序列八和一名序列七同归于尽在理论上来讲是完全有可能的,至于实践,克因蒙认为面前这老头几乎完全没有可能进行,就算进行实践也不能证明什么。

说白了,就一句话,“嘴长在我身上,我爱怎么说怎么说,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克因蒙的语气突然转为悲凉,“可惜,就在本次建城日那一天,呵,请见谅,因为我并不知道那是昨天,还是前天,所以只能用这种古怪的单词来说。”

丹里森开口,“那是昨天。”

克因蒙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明白,“好的。就在昨天,克洛先生紧急接收到了一个任务,我并不知道那个任务的主体是什么,只知道克洛先生火急火燎的带着我去了向南方走去,他通过教堂的一条地底隧道来到了城外的地面上,我并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在城内走,他也并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是严肃的告诉我少问、少说、少看、少听,我只好按照他说的来做。”

“我们一路来到了南方的那片大森林中,继续赶路,然后……”

突然,克因蒙的表情变得极度惊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让他十分害怕的东西。

丹里森用他那温柔的语调安抚着克因蒙,“别怕,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克因蒙强忍着恐惧,继续说着,“突然,一个巨大的怪物从水中窜了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它,它长得十分恶心而又可怖,它的身体呈现为一种灰暗的绿色,肚皮却又是白色的,身体的大部分都光亮滑溜,但是背上却又长着带鳞的高脊,就像是鱼一样。那个怪物的身形有着人形的模糊特征,而头部却是鱼类的,长着从不闭合的、巨大的、凸出的眼球,而在它的脖颈的两旁,还有不断颤动的鳃,长长的手脚上都有蹼。”

“那个怪物叫做‘深潜者’。”丹里森开口出声提醒。

“对,对,‘深潜者’,克洛先生也是这么称呼它的,它……它……”克因蒙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越往后说他的神情就越是失态。

克因蒙的表情愈发恐惧,到最后他甚至描述不下去了。终于,他“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身体则是止不住的颤抖。

“唉——”丹里森长叹一声,没有说别的话,只是那么注视了一会儿,随即将克因蒙给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岁月似乎并没有将他的力气一并带走。

“克因蒙,我想,你应该需要安静的环境,我就先不打扰你了,你好好的想一想吧。”说完,丹里森便转身而去,只留下了一道略显枯瘦的背影。

克因蒙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轻轻地滑落。

几分钟后,他的嘴角勾勒出一道不易察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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