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同说:“第三条路在城外,大王且听佳讯。”

是夜,华同潜出晋阳城,悄悄见了韩、魏之君。

韩、魏军营连在一起。围攻晋阳以来,为了配合智伯,韩康子和魏桓子两位君王可谓吃尽了苦头,各自的军中滋长了厌战情绪,日日一筹莫展。

华同的到来,让两位君王既感到紧张、惊讶又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两位君王即刻吩咐下去,军营辕门外严加把守,不得有外人相扰。

华同说:“臣闻唇亡则齿寒,如今智伯率领你们两家围攻赵氏,赵氏将要灭亡了。两位大王可曾想过,赵氏一亡,下面就将轮到你们两家了。”

韩康子和魏桓子早就对智伯对其颐指气使、好利而鸷食深为不满,但又不得不忌惮于智伯的势力,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

魏桓子说:“我魏家也与赵家无冤无仇,走到这一步都是万般无奈啊,不过先生说的也是,你们赵家一亡,可能马上就要轮到我们两家了。”

韩康子说:“智伯为人粗暴而无情,如果我们有背叛之心而被他探知,那可就大祸临头了。”

华同低声说:“计谋出自您二位之口,也只有我一人听到,除此之外,有谁会知道这件事呢?”

华同与两位君王约好,若改日智伯再提议攻打晋阳,韩魏两家可以师劳兵疲、粮草断绝为借口,按兵不动即可。

这时哨兵来报,智过来了。

韩康子、魏桓子马上紧张起来,华同却像早已预料到了似的,安慰两位君王说:

“智伯的人来这里,说明他已经看到我来拜见两位君王了,如果他们不来人,这戏还不怎么好唱呢,好啦,他们来了人,接下来就好了,我们将计就计就是。”

三人又如此这般地商议了一番。

这边华同刚离开韩魏大营,那边智过飞也似的跑去智氏大营,向智伯说:“大王不好了,韩、魏两家将要叛变了!”

智伯忙问:“你发现了什么情况?”

智过说:“我在韩、魏军营辕门外竟然碰到了赵襄子的谋士华同。他神色矜持,趾高气扬,必定与韩、魏有阴谋。”

智伯便派智过去韩、魏军营察探动静。

不一会,智过匆匆回来说:“我看见赵襄子派间谍进了韩康子和魏桓子的军营,他们定与赵氏有勾结,要赶快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智伯一听,不但没有感到惊讶,反而“啊哈哈”大笑起来。

他说:“晋阳即将拿下,韩、魏两家也将马上得到大片土地和民众,不会在现在突然变卦,更不敢背叛我,什么间谍,就算是他赵襄子派出间谍又能怎样,此事我已经知道了,慎勿复言!”

智过见智伯不听,又献上一计:“不杀他们也行,但必须亲近善待他们,以稳住拉拢他们。另外还可以收买韩康子和魏桓子最信任的谋臣赵葭和段规两人,这两人我最了解,只要许愿在灭赵后给他俩每人一个万户之县,他们一定会劝阻这场叛乱。”

智伯说:“如果再分封给他俩土地,那这仗还打什么呢?慎勿复言!”

智过仿佛见到了事情的结局,连夜改姓换名逃出智氏大营,从此不知所踪。

华同一切都在掌握。他立即进见赵襄子,说:“智过在见过智伯后却突然逃跑了,这说明计划已经暴露,只不过是智伯还没有行动罢了。如果不提前尽快偷袭智伯,那就后悔不迭了!”

赵襄子说:“我们现在不堪一击,如何偷袭智伯呢?”

华同说:“智伯大营驻扎之地,正在晋水下游,不如再利用一下晋水,水淹智伯军,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胜之。”

赵襄子便让华同再去见韩康子和魏桓子,约定翌日晚杀守堤之吏,决水灌智伯军。

自负的智伯毫无防备,在遭到突然水淹后大乱,赵、韩、魏三军乘势击之,大败智伯军,智伯也在乱军中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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