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单膝跪地,双手奉上。

他面前书案后坐着的,正是长庆侯李同光。

安帝病重久久未愈,便由皇后做主,直接给挪去行宫“养病”了,偌大的宫城,便是由皇后代幼子把持。

长庆侯李同光居群臣之首,已然有首辅之姿,就差最后一个名分,便是当之无愧的一国首辅了。

“邓指挥使今日干什么去了?”

李同光随口问道,毕竟以往邓恢很少将这些事假手于人,登他侯府的门,邓恢总是很殷勤。

“无……无事……”

下首之人说话那片刻迟疑,李同光瞬间便觉察到了,手中写字的笔停住了,抬眼瞥了一眼面前这人。

“侯爷恕罪!指挥使他……他算命去了……”

“呵,算命?他邓恢什么时候也信命了?”李同光说罢,便继续作手中朱批。

他也在想着,算命?他的命他自己说了算,老天爷说了可不算。

……

城东的一家客栈门前,一杆八卦旗,一张小桌,桌前便坐着那小道童。

“算卦,算卦,窥天机,知过往,瞧未来,算准了只要一个铜板,算不准不要钱啦!”

这话术倒是有些意思,吸引了往来的百姓,都想来凑凑热闹,这一枚铜板能算出个什么东西来。

“别人算命都是老头儿,你这少年郎能算个什么出来?早点收拾收拾,回家砍柴去吧!哈哈哈哈哈哈。”

道童听了倒也不恼,“你这人,我又没说探看天机的就是我了,那可得是我师傅子虚山人才有的本领!”

说罢,一个请的手势,指了指面前的板凳,“不过,看一看寻常卦象,在下便也够了,您先请?”

男人倒也不客气,一枚铜板拍在桌上,“那你看看,说不准,这一个子儿我也不给!”

道童左看看右瞧瞧,又捏着男人的手掌观察着,又是掐着指诀嘴里念叨着什么。

“我看这位郎君,面色发绀,印堂发青,过往家境殷实,但冤孽太重,怕是子孙缘浅呐!”

这话一出,那男人有些怒意,“什么意思,你咒我生不出儿子!”

旁边凑热闹的人也是面面相觑,不敢作声,但也有几人偷偷耳语,

“还真是,他都娶老婆好几年了,都没动静,前几个月说有了,上个月才滑了胎……原来是冤孽太多啊……”

“闭嘴!胡说八道!”男人说着就要伸手去抢回那桌上的铜板,谁料还是道童手快,一把将那铜板捏在了手上,反手便揣进了怀里。

“多谢赏钱,下一位!”

又是一个接着一个,道童都是说得头头是道。很快,这一枚铜板的算命摊子前面就排起了长队。

也不是说这到底有多神奇,但就是这只收一文钱的天机,真是路过的人都想探上一探。

“别急啊,都别急,咱一个一个来!”

说着,一队人马开路,引着一匹高头大马也来到了这算卦摊儿前。

马上之人翻身下马,眼神在周围扫过一圈,便收拢在那道童身上,“在下事急,想插个队,不知小先生可否行个方便?”

说罢,手下人已掏出一锭银子放在了那小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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