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飞的台阶都送到脚底下了,魏忠贤哪有不踩上去的道理?
忙跪下道:“是,是!陛下!老奴恳请陛下保重龙体,这造福万民的大纺车自然有赵百户跟这些宫女们去继续修造、办理,陛下,您真的该休息了!”
朱由校这几天为了做立式纺车,起早贪黑,晚上休息得也少,用完晚膳就一头扎进木器作坊,明晃晃的牛油巨烛照耀之下,乒乒乓乓的在干到大半夜,也早就有些累了。
加上今天上朝时黄文学的事又消耗了他很多精力,全靠着要亲眼看见纺纱机正常运转,这一口气顶着。
现在既然纺纱机运转正常,自己的左膀右臂赵羽飞跟魏忠贤又都极力劝他去休息,心满意足之下,全靠着一口气顶过来的朱由校,精神一下子松懈下来,也觉得困倦的不行,打了个哈欠道:“你们俩说的也对,朕倒是有些乏了。”
魏忠贤这下心里舒了一口大气,感激地看了一眼赵一飞,忙扶着天启皇帝的手道:“陛下,这边走,慢着点。”
朱由校甩开魏忠贤的手,笑骂道:“你这老狗,还当朕是小孩子啊,这都多少年了……。”
他虽骂魏忠贤为“老狗”,口气中却透着亲昵。
魏忠贤心中微微一阵暖流滚过,当年神宗皇帝时,无人看好朱由校,而当时的魏忠贤跟朱由校的乳母客氏交好,与还是孩子的朱由校朝夕相处,那时日子过得也算凄惶。
谁知道后来因缘巧合,朱由校竟然一跃冲天,成了九五之尊。
朱由校是个念旧的人,因此对魏忠贤极好。去年东林党发起轰轰烈烈的倒魏运动时,左副都御史杨涟奏劾魏忠贤二十四大罪状,要求严惩魏忠贤,左都御史左光斗也奏劾魏忠贤三十六当斩,联名上书弹劾的大臣竟有七十多人。
结果天启皇帝说,朕在襁褓之时,魏忠贤就忠心护卫,皇考弥留之际,也说中官里正直忠心的,只有忠贤一人。
一句话,就将东林党人筹划许久的倒魏运动,消弭于无形。
今天朱由校又提起他小时候的事情,魏忠贤心中不由感慨万千。
“好了,朕歇息去了,魏老狗,你去帮衬着赵卿家,这纺织机可是朕的心头好,弄坏了,当心你的狗头,朕先去睡一觉,睡起来再刷一遍蜀漆。”
天启皇帝打着哈欠,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木器作坊里的纺车,恋恋不舍地走了,魏忠贤弓着身子,直到朱由校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
恭送走天启皇帝之后,魏忠贤回到了木器作坊,宫女们见到权倾朝野的九千岁来了,全都低下了头,噤若寒蝉,连布也不敢纺了。
赵羽飞倒是神情自若,还在操作纺车,见到魏忠贤来了,也只是一拱手。
魏忠贤背手绕着纺车转了一圈,终于看向赵羽飞道:“赵百户跟别人果然大不一样,不是咱家夸口,就是你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见了咱家也是要磕头请安的。”
赵羽飞笑道:“不是末将失了礼数,是因为眼下在九千岁心里,最重要的是要赶紧修缮好这座纺车,因为这是陛下现在最看重的事,自然也是九千岁最关切的事情了,末将不敢为了虚礼,耽误了时间。”
魏忠贤阴阴一笑,他已经感觉出赵羽飞这个百户和别人不一样,眼光里尽是坦坦荡荡,见了自己也不似田尔耕、许显纯那般卑躬屈膝。
这个百户,有点意思。
来到赵羽飞面前时,他略带深意地说道:“赵百户不但手巧,心思也很灵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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