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军大帐内。令尹薳罢问司马:“伤亡人数清点完毕没有?”

公子弃疾:“正在核查,先锋养子弃疾被俘。”

薳罢:“这我知道!侍卫,把薳泄捆了,推出去立斩不赦!”

薳泄挣扎了两下说:“房钟之败非罪将所为,岂能以昨日之败来掩饰今日之败?不是令尹大人发令追击吴军,就没有今日的惨败,我不过是失败的替罪羊,我死都不服!”说完昂首走出了账外,众将没有一个敢去求情。

伍员拨开卫兵闯进大帐,対薳罢说:“令尹大人,养老将军为国捐躯,理应向吴国讨回遗体?”

薳罢:“养叔自恃神射无敌,楚共王曾预言其恃艺将害于艺,不幸言中,岂我等所能控制?至于讨回遗体,恐不会那么容易?养叔之死,本就是勾吴飙升自已,借机打击楚国的战利品,岂容你讨回?”

伍员:“你们如此绝情,罢罢罢!我自已去!”

伍尚一把拉住伍员说:“令尹大人,作为楚国理应派出使臣前去交涉,至于应不应允,那另当别论?我弟乃庶民,焉能讨得回遗体?”

薳罢:“那派谁前去呢?”

伍尚:“令尹大人,如能信我,末将愿意前去交涉?”

潘党见令尹薳罢仍在犹豫上前说:“潘党愿去!”

薳罢:“一老一小,吴人应该不会加害汝等,带上节杖去房钟吧!”

房钟,吴军正在清扫战场,两个大坑已挖好。吴兵持矛押着俘虏往大坑里抛死体。一坑是身着红色的吴兵死体,吴坑前有巫师祈祷作法,钲铃槌鼓。而另一坑堆满身着土黄色的楚兵死体。

三辆马车从乾溪方向疾驶而来,为首的潘党老将军一手持着节杖,一手攥住缰绳闯入禁区。吴兵大惊,慌忙用长矛抵住帐蓬路口。潘党高喊:“吾乃楚国使臣,请于放行!”

吴兵见来者个个头缠白布像是吊唁来的,抬开拒马,三车进到帐篷外,潘党、伍尚、伍员正准备进入大帐,就听里面有争吵声。

公子烛庸:“好不容易射杀了养由基,击败了楚国,就更应该枭首示众,让楚人威风扫地,再也不敢轻视我们吴国!”

公子光:“养由基英名一世,身经百战,不该有吴国来玷辱其名。应该厚殓安葬,或送交楚国。这样才不失为君之道,为师之礼!”

公子夫概:“像这老家伙有恃无恐,今天终于死在我们手里,不但要枭首示众,还要点了天灯,王叔,你说呢?”

公子光:“小孩家懂得什么?一边去!”

夫概噘着嘴:“不但要割了他的头,还要把他的儿子也一块宰了!不是巫大人妙计,小弟差点命都丢了!”

吴王夷眛:“巫狐庸,你说该如何处置?”

巫狐庸:“楚国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家族有三百余口死于共王之手。养由基更是庄王之遗将,一向蔑视我父巫臣与我。今日战场相见,我不是退避得快,早被他射死。我看……”

这时,卫兵进帐报告:“启禀大王,帐外有楚国使臣持节杖觐见!”

吴王夷眛怒道:“抓起来,跟我抓起来!”

三人被吴兵反扭着手带进大帐。潘党大喊:“为何抓我们?”

吴王夷眛:“为何抓你们,难道你们不知道,蹶由是如何被抓的?”

潘党:“蹶由讥讽我们大王,本来要杀其衅鼓的。楚王念其忠贤才软禁宫中,并未受到伤害。”

吴王夷眛:“既然知道蹶由忠贤,那为何不放了他呢?”

潘党指着伍家兄弟说:“大王,你看我们老的老少的少,上面的事我们怎么会知道?我们是来向大王讨还养老将军遗体的!”

伍尚:“是啊,我们是来讨回老将军遗体的!”

巫狐庸对着潘党讥道:“我说潘党,你偌大一把年纪,难道老糊涂了吧?健忘了宣公十二年‘邲之战’,楚军大胜晋军,你对庄王说:‘君王何不修筑军营显示武功,收聚晋人的尸体建立京观(尸体堆叠成山)呢?你还说古人战胜了敌人,一定要有纪念物留给子孙后代看,以不忘武功。而我们吴军战胜了楚军,却大挖深坑来掩埋战死的楚兵,你现在还好意思来讨还养由基的遗体?”

伍员见潘党羞愧无言,便说:“行人大人,当我们入帐的时候,就听到要把养由基枭首示众,其与京观有何不同?何况当年只是显示武功,庄王并善诱的说道:‘止戈为武,崇尚周武王的美德,止息兵戈才是真正的武功。而你们善埋楚兵,说明你们知礼,我们表示敬意!现在吴王询问是蹶由大夫的事情,倘若我来解释这一切,能否把养老将军遗体让我们带走?”

吴王夷眛:“你好像不是楚军,没穿土黄色军服?”

伍员:“是的,我不是军中之人,但养老将军是我师傅!”

公子光问道:“养由基是你师父?那你是……”

伍员:“三忍一噬!”

公子光碰了一下巫狐庸,巫狐庸说:“好小子,你居然敢来吴营?”

伍员:“为了师傅,有什么不敢来的呢?”

巫狐庸:“大王,让他说出理由?”

吴王夷眛:“好,只要理由充足,寡人愿意归还遗体!”

公子烛庸:“大王,不可!讲好要枭首示众的,怎能放过楚人?”

夷眛:“听他如何解释,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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