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现在有三个选择：
一是全力回防这一拳，或许能够防住，但小腹必然被刺伤，而且伤得不会轻；
二是继续防住扇子，承受打向脸上的一拳，这样伤得可能不如被刺伤那样严重，但鼻子被打歪，满脸是血，在所难免。
三是拼力后仰，主动摔倒在地，这样上下两处的攻击都可能躲开，经常练功的人，这种摔伤也不会太严重，料想陆羽也不会在他倒地后继续进攻。所以，自己主动摔倒，倒是免于受伤的好办法。可是，自己气势汹汹而来，狼狈不堪而败，灰头土脸，摔倒于地，虽能免于受伤，但却太没面子了。
秦朗不会选择主动摔倒。宁可受伤，也不能失了面子，这就是练武人的执着。
他选择了第四个方案：一手向上，一手向下，意在两面防守。但他自己也知道：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他已经感到自己的动作极不协调，这样勉为其难地仓促应对，最大的可能是两面防守都劳而无功，两处受伤。所以，这根本算不上一个方案。
知不可为而为之。
“砰！”
一声大响。
那一刻，秦朗以为自己被击中了，愣了一瞬，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受伤，站在原地，安然无恙。
只是在他和陆羽之间，多了一道身影。
一身又旧又破的褐色裤褂，补丁摞补丁，头发乱得像一蓬乱草，苹果肌黑红，皮肤略显粗糙的脸上带着微笑，左手背在身后，右手抓着陆羽的拳头。
小鱼儿。
虎子叫来站脚助威的小鱼儿。
虎子口中病怏怏的小鱼儿。
连柳三也打不过的小鱼儿。
陈鱼本不想出手，他见两人打得热闹，也看得很有兴致，他想借此了解这个年代的武林高手是什么水平，也乐得偷偷地当一个场外评论员。他本以为两人还能再对抗一阵子，没想到陆羽一招声东击西，秦朗竟然没法应对，立呈败势。在他心里，今天这种场合，输赢本无所谓，但他不想秦朗输得太狼狈。秦朗是杀过倭寇的英雄，即便是输，也应该给他保留一些体面。所以，他大跨两步，挡在二人中间，一把握住了陆羽的拳头。
“你要干什么？”陆羽满脸怒气地吼道。
“哈哈，”陈鱼一笑，“我看两位打得煞是好看，不觉心头发热，想借陆兄扇子一用，扇扇凉。”
说话间，陆羽那把价值三两银子的檀骨泥金折扇已经落在陈鱼手中。
陆羽原本白净的脸色变得更白，竟似没有一丝血色。薄薄的嘴唇一抿，不再说话，一拳向陈鱼的肚子打去。
“黑虎掏心，虽是初级的拳法，但实战却非常有用。这陆羽看似文弱，可看这一拳，力量虽比不上秦朗，但拳势迅疾，胜在一个快字。”陈鱼暗想。
陈鱼左手执扇，背于身后，身体稍稍一晃，紧贴着陆羽的拳头，欺身而进，右手骈指为刀，割向陆羽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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