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阿嬷!”刘氏老远就叫开了,还没到近前就觉得不对劲。
祝家这整整齐齐的在院子里做什么呢?
祝清那闺儿是、是拖着个死人?!
她家又死人了?
不是她家哪来的男人去死啊?
刘氏客套的话堵在嗓子眼里吭不出来,愣在原地。
祝家本就是在村子的最边上,又靠山,这边又阴冷,路又不好,平时乡亲们都不会过来这边,所以谁也没想到会被村里人撞见。
好巧不巧,还是被里正媳妇。
“刘姐,好久不见呐,今儿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陆氏迎上前,轻轻遮住刘氏的视线。
“呃,是啊,“刘氏笑的有些僵硬,说话也磕磕绊绊的,“这不林子他见祝阿嬷走路还不大利索,叫我送点鸭蛋给她补补。”
陆氏心中冷哼,之前抢她们家地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现在上赶着来送东西,能安什么好心。
陆氏打眼一瞧,刘氏筐里也就几颗鸭蛋一小袋黄豆,这黄豆在村里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也好意思拿来送礼。
好在乔氏是懂礼的,摆着手呜呜啊啊的表达着感谢,刘氏就哼哼哈哈的答着,眼神不住的往院里瞟。
祝清那丫头正跟她弟把那人往屋里拖,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在地上生拖,可不是死人么!
这不赶紧埋了,往屋里拖什么,刘氏脑子里一下想到什么,也不管什么客套了,应付两句就往家赶。
陆氏一回头,祝清姐弟都把人要拖到小屋里面了,她连忙找婆婆说理,“娘,你也不管管吗?”
祝老太太说道,“妮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况且,谁知道是福是祸呢?”
祝老太太视线落在那男人没被脓包覆盖的眉眼之上,没人知道她究竟在想什么。
折腾了一早上,此时已是天光大亮。
若放在平日里,祝老太太已经在炕头上开始纳鞋底,大娘早早去了田里,乔氏开始收拾家,而祝清则会带着弟弟把采回来的野菜洗洗摘摘。
现在连早饭也没吃,也就能摘摘祝清他俩捡回来的野菜了。
祝溢献宝似的把满满登登的两背篓东西倒在地上。
陆氏一看,简直是两眼一黑,“祝清我看你是鬼门关走一遭,把脑子扔在奈何桥了,这这这,”
陆氏自己都觉得有些荒唐,随手捡了捡地上那些‘野草’,说道,“咱家是穷,但也不是穷的上顿不接下顿了,就你摘的这些草,扔给叫花子都不吃,还得吐你一身口水,你怎么想的采回来的。”
是这样的,放眼整个秀才村,最穷的也就是祝家了,因为男丁不济,要靠女人做工赚银子,但祝家也没穷到靠山上野菜过活的地步。
“大娘,那你就看看哪些能吃,剩下的我留着有用。”祝清平静的回答道。
陆氏刻薄的话直接噎在嗓子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这个侄女变了,以前她若是这么骂起来,祝清早就哭唧唧的道歉然后把那些野草扔了,不,祝清以前根本不会采这些没用的。
不过陆氏也没心思多管祝清,现在家里地也没了,她总得找活干,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乔氏又是个哑巴,也就她算能干的了。
想到这,陆氏不由又在心底骂他那个死鬼男人,上了战场连个信儿都没有,跟死了一样。
偏偏还没有战死的消息传回来,叫她心里还总是留着些期待。
陆氏跟婆婆说了声,祝老太太喊住她,从床底翻出来一个小木盒,竟还是雕花红木的,里面装满了首饰,虽款式简单,却也是精致无比。
这是祝老太太的家传嫁妆,原就是留着给儿媳妇们的,只是儿媳们孝顺,收了也都放在老太太这里保管。
现在是特殊时期,老太太取出一个翡翠镯子,不算是什么好货,但也能值个一两银子,多少能挺过这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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