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的心思简单易懂,一则是这孩子玲珑心窍,并不愿在长者跟前扯谎,二则一直以来安玉都算做山庄里的宝贝,都是他们这些人看着长大的,对其秉性了解的一清二楚……不过还未开窍,如今看着这还未开窍的样子,属实有些感叹,也不知若悔是如何将这个臭小子教的如此之——心智欠缺……

再想想太初的样子,刘繇也叹了口气,只自己这般大的时候,已随着师父在外游历,见过看过经历过的自然是多些,比如今的太初不知老成多少,不知从何起,这个山庄竟有几分宠孩子了……

若悔先生带着涵洇在回残云小筑的路上,夜色很好,虽是残月,但并不影响此刻的光亮,特别是山间,没有人间那般的烛火映照,自然更显得月色如霜般……

“知晓你方才想看看偃墨,但依照你刘伯的心性,若是能看,他自然会主动提……”涵洇方才一进药寮就在打量,并不似她平日的样子,显然是在找寻偃墨的影子,“偃墨只是暂时昏睡,照你刘伯说的,睡不过几日便会苏醒,而你是因着身体承载过重,实则身体已然紊乱,故而才能醒着,若实在担忧,明日你刘伯为你行针前,你可先问问偃墨如何……”

“先生,方才抬走那人,身上的气味,似乎很熟悉?”涵洇方才与若悔先生过来时,老远就看见曾先生带着一小队人,中间那个抬着的显然是人,因着着急去刘繇处,故而两人只是闪进了黑暗里,并未与曾先生打招呼,但网子抬着的那人散出的味道,却是很熟悉的,虽一时想不起来,但涵洇确认,是熟悉的……

“熟悉?”若悔先生突然停住脚步,“这徐厄已从山庄离开几十载,你怎的会熟悉?”

“前些时日,韩冉从京都回来,曾来过我院子,其衣衫上的味道与今日闻见的相同。”涵洇若有所思的说道,像是药草混合了别的,但又说不上来。“鸮鸟原本每日都到我院子,但自韩冉来过之后,鸮鸟便不再来了,鸮鸟寻着雌鸟坐窝是一回事,但现在细细想来,那几日,院子周遭连平日里多些的鼠蚁都少了,虽则山中返暖可夜间还会寒凉,但日头上来时,也未曾见过……”

“韩冉……”若悔先生显然听出了涵洇的意思,但似乎又不愿意再提及,“今日韩冉已被逐出山庄。”

“逐出?”涵洇有些诧异,依照韩冉历来在山庄的样子,想不到其到底犯了何事,才会如此。

“韩冉以后不管生死,皆与山庄无关,也与你无关。”若悔先生心中记挂着方才涵洇说的徐厄身上气味的事,遂继续往前走,“你近日且先留心周遭,若我未猜错,司马家原先伏在山下镇子的人已然上山……”

“是,先生。我自当好生待着。”

走不多时,进了残云小筑,眼看着涵洇进了门,若悔先生才这匆匆往尚严所去了。

残云小筑本就是在山庄最安静的一处,因挨着绝尘轩,平日里鲜少有人来,是处绝佳的修养之处。涵洇推开门,借着透进来的月光,摸到门边的火燧,点了烛火,走时掩小的炭盆此刻只剩了奄奄一息的火星,涵洇加了些银碳,这才关上门……

“怎的这会子才回来?”关上门的瞬间,涵洇听见了这句话,熟悉的质问。

涵洇只是笑笑,看着坐在角落里的那人,“方才先生带我去寻了大夫。”

“怎的了,要寻大夫?”那人起身,疾步走到涵洇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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