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乞丐看着手里的钱，看着看着竟然哭了。
“好好干，好日子就在前头。”
“等这钱足够了，我便去开铺子。”
“干的好的，到时去铺里当伙计。”
几句话，又让这些乞丐们一阵高潮，对明天到来充满向往。
说完他转身回禅房，准备继续睡觉，邹伯当却连忙跟上。
“帮主，您真要开铺子。”
“不然呢，这么多人，总得有个安生着落吧？我当你们帮主，自然得给你们每一个人交代。难道你想当一辈子乞丐？”
“可是帮主，此事怕是……不成。”
“说说看。”
“本地租地也好，买铺子也罢，都要碟籍。普通人开了铺子，要去报备，这也得花钱。报备之外，还得给巡吏钱。待开了店，还得时常给店附近的帮派交钱，不然便会时常来捣乱赶客。”
“开店这么难，别人怎么开的。”
“要么有家族，要么有关系，寻常人当个小贩都要被找茬做不下去。”
“没人管？”
“不是没人管，是谁管——帮主，依我之见，不如换个路子。”
“说。”
“回头帮主去做正经生意，暗中养七巷帮为助力扩大。没有碟籍有没有碟籍的好处，一明一暗，互为照应。谁若找茬，便是官吏杀了又如何？”
“一步步来吧，回头再说，我乏了。”
邹伯当恭敬行礼后退，关上了房门。
天黑之后，天黑得很快，很快便不见五指。
这世道，没有电脑，没有电视机，甚至没电。
缺乏娱乐，普通人娱乐更少……
天这么一黑，便得早早去睡觉。
不然浪费那个火油钱蜡烛钱，那真就白白浪费。
毕竟自家一不需要读书，二不需要做工，能省则省。
说实话，无聊得很。
姜烛之刚睡饱，吃完饭，分完钱，这就躺下，一时难以入睡。
闭目了会儿也睡不着，可又无聊得紧。
思忖一阵，他突然想起铁猿劈挂，便默默调整呼吸吐纳来修炼心力。
本以为这很难，谁想只是练了三次，便有了一股奇异的感觉。
又练了十来遍，这感觉越来越浓。
那是一种能明显感受全身经脉感觉，这就是拳谱里说的“脉感”。
不断修炼，增强脉感，对经脉的感受由粗到细越发清晰。
眼下才产生脉感，只能约莫感受大脉走向。
经脉上连脑袋，下接全身，像是一只手掌控全身。
心力，就是这只“手”的力量。
“难道我是练武奇才？”
书籍上说，产生脉感非一日之功，他却这么一会会儿都产生了。
其实他不知这脉感源头，却是乌魁打入他体内的那道心力残留。
当这心力残留殆尽，便也没了那脉感。
“趁热打铁。”
对自己一向没什么自信的他，只觉这应该是种偶然。
可能是那天下水救人力竭，激发了潜能也尤未可知。
总之，抓住机会，努力用力……
争取早日成绝世高手，掌握世上生死。
那时，他就要改名叫“姜昊字日天”。
想到这，心头便发热，充满干劲。
一夜过去，直至力竭，方才入睡。
天亮时，他悠悠醒来，只觉神清气爽。
看来练功对精神提升还很有帮助。
推开门，院里已经没几个乞丐……
还有一个乞丐窝在门口给头发挠虱子。
看门开，这乞丐连忙起身行礼，然后跑出去打水给姜烛之洗漱。
这伺候得倒还颇到位。
虽然看着各种脏兮兮的破朽器具，没什么胃口。
可作为现代人，不洗漱是真难受。
脸还好，不刷牙，感觉满口腔黏黏腻腻，充满异味。
没牙刷，没牙膏，没洗发水，没肥皂……
“彼其娘之。”
洗漱完后，他暗暗骂了句，颇不悦。
早春清晨的风吹来，有些潮湿阴凉。
天空湛蓝如洗，那叫一个干净。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
姜烛之五音不全哼着歌换上球鞋，沿着天水长街运河畔晨练跑步。
在这什么都匮乏却又什么都会发生的古代，好的身体必不可缺。
跑步做有氧，促进新陈代谢，让身体活络，这是性价比最高的。
只是每每跑步，路过这一个个运河滩头，他内心总会升起异样。
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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