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法师院一处湖边的凉亭之中,中午的天气格外暖和,空气里也飘着酒菜的香味。

孔安全与天勾,此刻已喝了三小杯。

他们喝起酒来,总是慢斟慢饮。

每一滴酒,每一口菜,都值得他们花时间慢慢品尝,况且他们本就不着急。

孔安全赞道:“法师,这饭菜很好,酒更好。”

天勾笑道:“那只因贫道请了帝都最好的厨子,和最好的酿酒师。”

“哦?”

孔安全也笑了:“最好?是法师封的,还是他们自己认为的?”

“法师应该知道,这世上从来就不存在最好,只有更好。”

天勾道:“既不是贫道封的,也不是他们认为的。”

“之所以说他们是最好的,那只因为陛下尝过,陛下乃九五之尊,金口玉言,他说是,自然就是了。”

孔安全闻言,笑了:“不错,不错,的确如此,作为臣子,我等理当领会。”

天勾道:“你我虽然是领会了,不过荣大将军现在正是悲愤之际,恐怕不能完全领悟啊。”

“哦?”

孔安全看着天勾:“法师在担心他?”

天勾放下杯盏,叹道:“一个人,通常在满腔仇恨的时候,做出一些决定,那么,这个决定有很大的概率都是错误的。”

孔安全便问了:“那么法师认为,大将军会做什么错误的决定?”

天勾看了一眼孔安全,笑道:“正如大夫所想,伏休战功赫赫,名震天下,大有超越大将军之势。”

“如今碰着此等大事,大将军岂能放过这等机会?杀伏休锐气也好,给自己立威也罢,总之是势在必行。”

“是谁杀了周天将军,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伏休犯了欺君之罪,那么一切就由大将军便宜操作了。”

孔安全又发问了:“法师认为陛下的意思是什么?”

天勾眼睛眯起,遥望着南方:“伏休犯了错,自当该罚,却是罪不至死。”

“大将军如果要严罚伏休,那么大将军就是公报私仇,有妒贤嫉能之嫌。”

孔安全道:“不错,伴君如伴虎,作为臣子,不懂君意,滥用职权,实乃为官大忌。”

天勾笑道:“荣大将军又不是蠢人,作为堂堂镇国大将军,又岂能真被仇恨冲昏头脑?”

孔安全道:“不错,你我就静等消息,倘若半月之后,伏休还无书信上报陛下,那时他真就危矣。”

天勾笑道:“你我情报人员,自当盯紧此事。”

两人说些话,多吃菜,少喝酒,他们一向不会把自己喝醉,喝醉了就无法及时听来极圣意了。

荣子榆在白天的时间,作为三军统帅,他当然也不会让自己喝醉。

他甚至一滴酒也不曾沾,所以他这时候的头脑清醒得很。

人一旦清醒,做出的决定就合理的多了。

荣子榆最终的决定是,派使者持书去撼天关,宣读伏休的欺君之罪;将周天的灵柩运回帝都安葬;撤去伏休总兵之职,限十日之内捉拿元凶,过时不破案,满门抄斩。

使者得书,星夜往南方撼天关而来。

而撼天关上,伏休、马青在流水妖、木郎的建议下,将周天棺椁盛了,一面休书,一面着令马青亲自扶灵去帝都。

一切安排妥当,同时派兵搜寻展云。

流水妖便道:“九公主身边的人,岂是无能之辈?”

“展护卫也算道德之士,五行道术,样样精通,恐怕此时早已不在关内了,将军却去哪里寻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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