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蓉儿被他冰冷的眸子一扫,不禁愣住了。她从未见过柳重阳如此冰冷的眼神,冷的好似要将人的灵魂冻住,惊惧之下,体内的气息不禁自行流动了起来,双目之中突然闪烁着炽热的凤火,方才将心头那股寒意给压了下去。
柳重阳见她神色惊恐,高挑的娇躯微微颤抖,眼神里都是怯懦之色,嘴巴哆哆嗦嗦的。
他凝眉瞧着她,暗道:“他妈的,这女孩就是个神经病!”,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平静了下来,朝她道:“走吧。”
沈蓉儿擦了擦即将掉下的眼泪,急忙跟上去,低声下气的给他赔罪,这才让柳重阳的气顺了不少。
二人徐徐迈步上山,约么走了十多里,看到一座破庙。
这座破庙从外表看虽破旧不堪,但却透着一股坚固之感。墙体的砖石虽已斑驳,却依旧紧密相连。
庙门半掩,那朱漆脱落的门板虽腐朽,却稳稳地立在那里。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杂草丛生,可整体框架却稳稳当当。
沈蓉儿紧握着柳重阳的手,亦步亦趋的随之走进院中,才发觉这庙宇的院落破大。院中杂草丛生,几乎没过脚面,其间还散落着一些断瓦残砾。四周的围墙虽有多处破损,但高度仍在。院中的香炉早已倾倒,里面灌满了雨水。
几间偏房分布在院落两侧,门窗破败,有的甚至已经不见了踪影。当中的那座大殿,高大的屋脊依然凸显着它曾经的宏伟气势。尽管部分屋檐已经坍塌,剩下的部分却依然看起来颇为坚实。
殿门半开半合,腐朽的门板在风中发出“嘎吱”的声响。透过宽大的门缝,可以看到殿内中央是一尊没了脑袋的石像,半身都是青苔。
柳重阳大步朝着大殿走去,刚踏入门槛,猛地一怔,脸上不禁泛起了笑意。
沈蓉儿见他停下脚步,好奇地探着脑袋朝里面张望,这一看,立马万分羞臊的捂住了俏脸。
原来,在这大殿破旧的后堂里,一男一女正在那儿忘我地亲热。那女子“恩恩啊啊”的哼叫个不停。二人完全沉醉在欢愉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
柳重阳看向沈蓉儿,淡淡道:“这有啥可害臊的,你也瞧瞧,学习学习。”
沈蓉儿捂着脸颊道:“我才不呢,羞死人啦。”从指缝中看到柳重阳饶有兴趣的瞧个不停,嗔怒道:“你别看啦”,伸着两只手去捂他的眼睛。
柳重阳顿时不悦的打开她的手。
沈蓉儿见状不敢再去遮他的眼,低头不语。
此时,那两人听到门口的动静,瞬间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穿起衣服来。
柳重阳朝着沈蓉儿轻声责备道:“都怪你,被你这么一闹,小心把那男的吓得以后都举不起来。”
沈蓉儿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瞧着他,问道:“什么举不起来?”
柳重阳惊愕道:“你在闺阁的时候,都做些什么啊?这都不懂?”
沈蓉儿认真道:“插花,刺绣,种花,煎茶,琴棋书画。”
柳重阳瞪大眼睛道:“男欢女爱你不知道吗?”
沈蓉儿面色绯红的低声道:“知道,知道一点。”
柳重阳立时白了她一眼,再次朝内堂看去。
这一男一女,皆是十八九岁的模样,从他们的衣衫判断,像是附近渔家的孩子,男的粗壮,女的老实,心中暗自思忖:“越是靠近广陵,这民风越是开放啊。”
此时,两人穿好了衣服,脸上红彤彤一片,神色极其尴尬扭捏,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
柳重阳拱手施礼道:“抱歉,抱歉!我们只是进来躲雨,打扰两位雅兴,实在是对不住。”
沈蓉儿见那一男一女都飞红了脸,低头紧盯着脚面,没有做出任何回应,显得十分紧张与惊惧。她思索片刻,朝柳重阳道:“能给我一点钱吗?”
柳重阳一怔,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大块金子递给她。
沈蓉儿拿着那块金子走进内堂,上前拉起那女孩的手:“姐姐,你可知这附近有没有卖衣服的呀?我这身衣服有些不合身。你要是知道,能不能带我去买衣服啊?这金子就给你了。”
那女孩见沈蓉儿身材高挑,貌若天仙,一见之下本就心折,十分愿意帮忙,赶忙说道:“上山三里路便是村镇,那里有卖衣服的,什么样的款式都有。”
沈蓉儿欢喜道:“那太好了。姐姐,咱们一起去吧。”说着,将那大块的金子塞到她的手里。
那女孩见如此大的一块金子,起初坚决推辞不肯接受,后来推脱几次无果,便欢欢喜喜地收下了。
柳重阳看着沈蓉儿这般做派,顿感讶异,暗道:“这富贵人家一向为富不仁,想不到她的心肠倒是不坏。”
沈蓉儿与那女孩走了出来,经过柳重阳的时候,她朝柳重阳眨了眨眼,吐了吐舌头,显的十分俏皮。
柳重阳的嘴角瞬时弯起一个弧度。
此时,天已放晴,不过乌云蔽日,依旧有些昏沉。
柳重阳一直目送她们走出了庙门,回头见那青年畏畏缩缩地偷看他,微笑道:“小哥如何称呼啊?”
那青年结结巴巴道:“我……我叫余贵。”
“鱼贵?”柳重阳嘿嘿一笑:“不错,鱼贵能卖个好价钱。”
余贵尴尬道:“我是那个余贵,不是那个鱼贵。”
柳重阳笑道:“我知道,我逗你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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