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璎没有说话。

小炉子上的水又开了,咕咚咕咚的冒着泡。

陆璎转头看了一眼,站起来道:“我还约了人,先告辞了。”

陆珈看着她背影,指着相反的另一道门:“你最好从这边出去,倘若让人知道你私下与我在此处叙话,恐怕会给你带来麻烦。”

陆璎攥了攥手,听从她的指引,默然从另一边走出去。

拂晓把她恭送到门口,然后走回来:“二小姐果然意志坚定,怎么可能?看她的态度不一定会帮奶奶。”

“她是怕我干不成,反倒连累了她。不要紧,只要她不助纣为虐也行。”

陆珈提水沏茶:“你让长福去看看陈道长得闲不曾?得闲就请他过来吃杯茶,不得闲我们就回府。”

拂晓吩咐了门下的长福,然后仔细地把陆璎离去的这扇门掩好。

靳氏抄了几页经,有婆子匆匆的走来:“奶奶!三少奶奶方才去了莲池东边一座屋子。后来有人送炭入内,三少奶奶应是在那屋里小憩。”

靳氏停笔:“看好了?”

婆子深深点头:“莲池旁边这间屋子,平日本就是用来给香客小憩之处,只有简单的桌椅,奴婢远远看着她走进去的,那里既不好长久的呆着,也便于歇脚,用来等奶奶会正更合适。”

“那就好。”

靳氏握着笔的手只是微微一抬,然后就放下来继续写字。

暑日的风穿过树叶,热浪被繁茂的枝叶切得细碎,吹入窗来时已然变成了清风。

长福来回话说陈济正忙,当下无暇前来,陆珈已经有所预料,便准备打道回府。

香已经在陆璎到来之前上过了,作为沈家的少夫人,唯一的女眷,她还不曾公开在外露过面。为免被人搭讪牵绊,还是早走为宜。

刚把人打发去备车,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

刚停步,掩上的门就被大力推开了。

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大步踏了进来,看到屋里只有陆珈和拂晓,他笑了一下,随后朝身后招手,后方又来了两个家丁,朝着拂晓就走了过去。

拂晓惊道:“你们是谁?!”

这青年哈哈大笑,忽然脸色又一沉:“把她拖出去!”

拂晓如今可是沈家的丫鬟,外人提到沈家父子的名头大气都不敢出,她如今底气也足了。见状便要翻脸,双眼怒瞪着朝窗外护卫隐藏处望去。

陆珈忽地抓住她的手腕,给了她个眼色后看向对面:“你是什么人?”

“小姓谢,不过是个香客。天气暑热,娘子在此煮茶,我闻得茶香,便想来蹭娘子一碗茶喝。”这人嬉皮笑脸靠近,然后在先前陆璎坐过的椅子上坐下来,堪堪好挡住了陆珈的去路。

陆珈望着他质地极佳的衣袍和腰间挂的羊脂玉佩,随后笑了下:“你就这么闯进来,也不怕我轰赶?我夫君就在附近,他若来了,可有你好受的。”

这人却哈哈笑道:“娘子太小看我了,我早已打听过,你今日身旁并无男子相随。这话可唬不到我。”

还打听过她?

她是从沈轻舟平日进出的路进来的,之前那么多次都没有人发现过沈轻舟,按说十分安全,这人怎么会打听得到她来的时候身边有什么人?

拂晓也蓦地投来了一个眼神,与陆珈对上。

陆珈略略一琢磨,再问:“你盯着我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想干什么勾当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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