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莫非,你其实是庶长子?两更合一求月票
“让我怎么答?”安国公夫人把茶盏重重按在桌子上,怒视着安国公,声音气得发抖,“我说陆念母女送吃食挑事,长公主问我凭什么不能给我送吃的。
又问‘你们两家不是想议亲吗?’
要议,陆念母女送吃食名正言顺,不议……
那是振礼诓骗别人寡妇,还是他堂堂大理寺少卿被个寡妇骗了?
国公爷,你说让我答哪个?!”
安国公夫人想起来就觉得脸上烧得厉害。
这问题本身就是个坑,没一处能踩的。
她被长公主劈头盖脑训得抬不起头来,边上侍女嬷嬷们都看着她挨训。
她何时这么丢过人?
更糟心的是,安国公夫人压根不清楚国公爷和章振礼背后在捣鼓些什么东西。
她如何答得上来?又怎敢乱答?
安国公嗓子痒,一开口没有吐出字来,先捂着胸口咳嗽了一阵,缓过来才道:“长公主训话,你听着就是,非要去逞口头之风。
我前回就跟你说了,长公主和郡王爷是一条心,王爷摆明了要把废太子从舒华宫弄出来,长公主就是借题发挥,你竟然还去争是不是别人算计你。
我今日难道就有脸了?
早朝上被御史们骂,下朝后进御书房,又被圣上指着鼻子骂。
我听圣上的口气,闭门思过、罚俸交钱都免不了,但不至于伤筋动骨。
你听我的,且老实些,把这风头度过去。
别给镇抚司抓到别的错处。
他们现在就是浑水摸鱼,你别再傻着跳进去当肥鱼。”
一番话说得安国公疲惫不已。
他其实不耐烦和老妻说这么多,讲不通的就是讲不通。
可这事上不能再出岔子了,哪怕耳提面命也得塞进家里人脑袋里。
安国公甚至把三兄妹都叫来了跟前,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叮嘱了一遍。
“我不担心振礼,你自有分寸。”
“振贤,你媳妇是个胆小谨慎的,不会去外头胡乱说话,你自己也别胡思乱想。”
“阿瑛你要多注意,那母女俩盯上你,把你当刀用,你还非要做这些亲者痛、仇者快的事!”
章瑛犟道:“我不懂,冤有头、债有主,没仇没怨的,她们算我什么仇者?”
安国公叹道:“我不是说了,是镇抚司、王爷那边和我们有矛盾,拿陆念母女做先锋……”
面对老妻,安国公会多提一嘴巫蛊旧案。
但面对儿女,安国公不会说,更不会把余如薇其实姓金的线索放出来。
兹事体大。
他们都不是能管住嘴的人。
安国公不放心。
“有矛盾?”章瑛追问着,“镇抚司查案子,那王爷认为父亲您犯的事,您到底做没做过?”
眼看着安国公要发火,安国公夫人赶忙来拉女儿:“阿瑛!”
章瑛根本不退让。
从昨日下午起,她突然就明白了什么是“嫡女的底气”。
陆念为什么敢和继母叫板,为什么能让定西侯无可奈何,因为她是嫡女,因为定西侯在朝为官、还要留一份基本的体面。
“为母报仇”是陆念的大旗。
“从嫡女被换作庶女”是她章瑛的大旗。
这旗不倒,她再吵再闹,也不会被赶出去。
因为母亲愧疚,因为父亲也要存体面。
“就像岑家那样,”章瑛继续问着,“陆念和岑家是私仇,可岑氏就是杀人了,我公爹就是为了他那个庶孙子行舞弊之事了,最后落在镇抚司手中有什么不对吗?”
“您让我们要有分寸,要谨慎,但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二哥被换过,您和母亲无从狡辩。”
“镇抚司要查的事,您做过吗?”
“您要做过了,哪天落到镇抚司手上,那叫罪有应得!别甩在我们头上。”
哐——
茶盏迎面而来,从章瑛的鬓角划过去,砸在她身后的墙面上。
碎片飞溅,落了一地。
章瑛没有受伤,但她被吓着了,白着脸张着唇说不出话来了。
安国公夫人叫着扑上来,仔细检查她状况,扭头冲安国公吼道:“昨儿砸盘子,今天砸茶盏,国公爷怎么不把一屋子都砸干净了事?你有本事砸我!砸我!”
安国公气得脑门青筋直跳。
“她不懂事,你也不懂?”
“我和镇抚司,说到底也就是政见不合。”
“王爷年轻有王爷的想法,我是老臣、我对圣上的忠心天地可鉴!”
“政见上的东西,叫罪有应得?”
章振礼担心安国公真气得仰倒,赶紧扶他坐下。
余光中,他看到安国公夫人像是想到了什么,缩了下脖子。
安国公死死抓着章振礼的手,舒缓着气息,道:“我知道、知道轻重,眼下不能病,真有什么也别大张旗鼓叫大夫。”
才在御书房里挨了骂,回来就叫大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被人添油加醋一番,就成了“威胁”圣上了。
他如此忠诚,可以有其他骂名,唯独“不敬圣上”他决计不能接受。
“我知道,”章振礼道,“您先缓一缓。”
安国公夫人拉着章瑛去了内室,留安国公一人在次间歇息。
章振贤被叫来看了一场闹剧,又沉闷地退了出去。
他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站在院子中,他重重抹了一把脸。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章振贤扭头一看,见是章振礼也出来了。
“大哥,”章振贤问他,“父亲说的和镇抚司的政见不合,具体是指什么?”
章振礼道:“朝堂上的事。”
答了等于没有答。
说穿了,就是不想告诉他。
章振贤脸上很不好看:“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你知道了有用?”章振礼上下打量了他两眼,讥讽笑意闪过,“你知道了你姨娘死得不简单,有用吗?”
废物就是废物。
章振礼早就琢磨过,一旦偷龙转凤被揭开,家里这一个个的人都会什么什么反应。
果然,都在预料之中。
要说有什么在预想之外的,反倒是“事发地点”。
竟然是在相国寺,大庭广众之下。陆念真是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以至于,伯父禁足思过,连带着他也要停职自省。
按说本来算不到他头上来,可谁叫前不久才因案子上过自罪书,先前圣上大手一挥揭过去了,现在安国公府又出岔子,圣上气头上“翻旧账”,他自然就一并罚在里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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