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人低声辩解道:“我等俱是城南人,石公葬在城北,如此下作行径乃城北人所为,与我等无关。”
“哦,那是北城门的人所为,难道他们就不是你们三河城人了?”安存秀气极反笑,愠声问道。
“我军讲理,你们便觉得软弱可欺,可以无理搅三分?是,我军刚贴的告示中是有‘冻死不拆屋,饿死不劫掠。’这条,但不是‘砸死、杀死不拆屋’,你等的房子离城墙近了,一个火球扔进来就会起火,祸绵全城,凭什么不能拆。我告诉你们,不但是这南门的临墙房屋,这四周临墙的房屋,都得拆。
现在还有五万契丹人就在河对岸,等他们造好了船,就会杀过来,到时大战延绵。
我贴这告示,是为了防止接下来的大战中,有人趁乱生事,作奸犯科,用来震慑宵小,而不是给你等往我军将士身上泼脏水的。”
“你们敢联名状告石城守是认为吾青龙寨无权管你三河城,须知,吾剑未尝不利!”安存秀猛地将手中利剑往前虚空一斩,厉声大喝道。
那些百姓代表自是吓得面无人色,有胆小者,更是紧闭双眼,不敢再看。
“噌”的一声,安存秀不再多言,收剑入鞘,打马回了点兵台。
中午时分,太阳从风吹开的云隙中钻出来。
翻滚咆哮的浑浊河水让人望而生畏。
河岸对面渡口空无一人。
河边草地对面,依然响着隐约的雷声。
草地上还没渗完的雨水闪着晶莹的亮光。
河对岸的道路如一条丑陋的大蛇向远方蜿蜒而去。
被无数马蹄践踏过的道路翻滚着黑色的泥泞,泥泞中分布着无数一寸来深的小水坑。
水坑中偶尔冒出一二个水泡,缓缓地从坑底升起,到了水面便在一声微不可闻的“噗”爆炸声中,消失无踪。
契丹五万大军停驻在沙河之滨。
旌旗猎猎,军容严整。
离河边约十丈有一小高坡。
坡上一人骑在一匹肥壮神气的枣红色大马上被众人众星环月般围在中间,面无表情地望着前方奔流不息的沙河。
他身着一袭深紫色紧身窄袖短袍,内露白色中单,腰系一根犀牛皮带,一把缀着一颗硕大红宝石的弯刀系在皮带上。
此人正是契丹惕隐耶律牙里果,现封为齐王。
他是当今皇帝陛下耶律德光的四弟,先帝耶律阿保机的幼子。
惕隐乃契丹官名,跟后世的皇族宗正的意思差不多,但是其地位却远胜宗正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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