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即便得了青文,无论如何也念不出来。
沈良将盒子捧到姜红巾面前。
后者取了一枚笏板,又令沈良扶自己到船首的山神像处。
取了香炉和上好的香粉打香篆,沈良不懂香道,只是觉得这香炉中香篆有形状,有种古朴的神韵。
总之这一套下来,比用青言时复杂多了。
做完准备工作,姜红巾转头向沈良道:“藏青文的地方,是我最大的秘密。而你,为什么会飞、为什么会唤雷……我不会问,也不会向任何人说。”
沈良点头:“明白,我为会为你保密。”
姜红巾这才放了心,点燃炉内的香篆,对着笏板念起青辞。
青辞颇为晦涩,姜红巾念得又快声音又细,沈良听出来用的也不是寻常的官话。
随着青光在姜红巾周边冒起,她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精神状态也好了许多。
这下沈良就知道,姜红巾——活了!
沈良将姜红巾安置好,便要往回走。
只是救姜红巾时溅了满身血,走在街上未免有些不雅观,便随便找了套船工的衣裳换了。
各种晃当转悠着往回走,到实腹坊时已快是中午。
离店门还有一个拐弯的时候,忽然听到招娣的儿了,有福笑喳喳地迎了过来。
有福刚长到沈良腰那么高,一手举着风车一手拉着沈良道:“干姥爷等你好久了。”
“等我干什么?”
有福挥了挥风车,风车转了几圈,却低着头撅着嘴,说不出来。
算了,这么个小孩子估计什么也不知道,沈良只是快步走回店里。
店中也刚开门,转进后堂只见大家都坐在席上,案几上摆着几道野菜,几个窝头。
就连招娣也在。
他们面色沉重,一案几吃食是一点儿也没动。
“干嘛那么紧张?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死了呢?”劳累一夜的沈良从水缸中舀起一瓢水大口吞咽着。
“听说……有人缴不起祭税,甘愿去当牺官了。”招娣语气悲哀。
沈良一听“牺官”二字,不由自主地挺直了后背——这可是他的老本行。
“还有个街坊把小儿子送去当牺官了。俺可就一个娃,要是俺娃儿也被捉去当了牺官,俺也不用活了……”招娣说着就抹起了眼泪,把有福紧紧搂在怀里。
“不是有嫁妆吗?”
“咱都是平民,按理说是不该有这么多财宝的,要是换不成现钱,咱也不敢直接拿去抵祭税呀。”
“所以这些金钱一时半会儿还不好变现,对吧?”
“不是变现的事儿。”招娣叹气接着说道:
“这次祭税这么重,实腹坊里一多半店家都要变卖家产,典当铺里人多得都挤不进去,这典当变卖的价格,是一天比一天跌得厉害。俺起个大早,一年午转了几家典当铺,货真价实的好物件呀,贱得跟烂布头一样。
俺就想着恩公神通广大,能不能再帮帮俺,让俺把婆婆的嫁状兑给您。按市价的七成就行,俺肯定不让恩公吃亏。等过了这段时间,典当行的价格回稳了,您直接拿去卖了都不会亏的。”
说着,把嫁妆放到桌上。
嫁妆盒里其实是有一部分现钱的,大部分都用来缴昨天的祭税了,余下的一点,肯定不够缴剩下的祭税,所以必须要变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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