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十两金子。不能再多了。”马车上的人淡淡说道。
“成交。”邵培森自然没有摆架子，而是很快就答应了下来，继续问道，“最好要有画像，实在不行，有个明显特征也好。我们保证不会让您失望的。”
“没有画像，我只知道那人手臂上有个红色的明月印记。”
邵培森神情微怔，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事情，沉默片刻之后，笑着点头道：“没有问题。”
……
破庙之内，几位大人围坐在篝火旁，听得邵培森的谈话，面面相觑。他们脸上的神情各不相同，确实没有想到这位当家的竟是连来人的面都没见到。
“当家的，你有没有看错？那马车真的是……”一位裹得严严实实的壮汉有些吃惊说道。
破庙并不大，这些壮汉加在一起也不过七八人，加上那些手下，也不过二十来人。这里远离乱匪山间，那些小乞丐更有不少人是孤儿，被邵培森威逼利诱，才形成了这股游离在山外的势力。
再说邵培森为人凶狠，治下极严，动辄打断乞儿手脚，也是常有的事。而且，他喜欢被人叫作当家的，因为这样听来，像极了那些在乱匪山间占山为王的大人物。所以即便是私底下，那些壮汉们也会叫他当家的。
邵培森缓缓地将枯枝添进了柴火堆里，他用手抹了抹嘴角剩下的残渣，看着聚在一起的手下，语气也有些沉重道：“我这招子比你们谁都要毒。那标记我只听过一次，是决计不会看错的。这种事，若是能成，就能和那等大势力扯上干系，对我们是没有半点坏处的。”
“十两金子虽然不小，可把那些小乞丐往乱匪山间里送，这不是摆明了送死嘛……”另一位女子有些恼火说道。
那女子脸上涂满了胭脂，却还是掩盖不住额头上的疤痕，好像一张蛤蟆的巨口一样，在篝火照射下，几乎要吐出长长的舌头来。
众人身后的门板被挪开，一位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行动不便，拖着一条腿在地上滑行，望了一眼篝火旁的众人，然后走到了邵培森的身前，在邵培森的耳边嘟囔了几句：“当家的，后院里出了些事情。”
到底是众人的老大，在听到那瘸腿男子的禀告后，少赔审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乱，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他们居住在破庙里，却是做着无本万利的买卖。行窃，卖艺，乞讨，这些都是小乞丐活命的门路，也是他们来钱的财路。
若是财路被断，那便是头等大事。邵培森又坐了一盏茶的功夫，随意与那几人说了几句闲话，便招招手，指挥着那瘸腿男子带他前去看看。
风更迅疾，雪将歇，雨又密。
路程并不算遥远，没走几步路，邵培森便在瘸腿男子的带领下，来到了一间茅草屋旁。
说是茅草屋并不恰当，因为屋顶已经没有一片茅草，再也没办法遮风挡雨，天气更加显得寒冷，便是连墙壁也不堪折磨，终于倒塌，与大地来了个拥抱，最后变成黄色泥土。
邵培森只看到几个孩童站在一列，齐齐站在墙角旁边，他们皆是头颅低垂，好像一头头待宰的小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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