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石白房间里,只见烛光闪烁,但见一消瘦人影正在专注为手中佩剑擦拭,神情认真,丝毫没有平日的懒散。

而在练功房里,石大义盘膝坐在榻上,迎着四面烛火,左手捂着空落落的肚子,眉头紧皱,暗叹一声,

“早知道,就不那么好面子了,干嘛非说自己也饱了?”

“连平日里三成的饭量都没吃到,难道真要在这饿一晚上的肚子不成?”

“不行,不行!我得去厨房看看,说不定玲玲特意为我留了点饭菜。”

“都老夫老妻了,玲玲对我不会这么绝情,再说,还能为难一个伤号不成?!”

心思拟定,石大义便不再犹疑,连忙站起身子,拉开练功房门,迎着黑漆漆的走廊过道,凭记忆向着厨房走去。

可待他到了厨房一看,翻盆倒罐,揭锅掏碗,什么都没有,简直比他这张老脸还要干净!

石大义脸色难看,气得哆嗦着嘴唇。

这火气一上来,便不管不顾向着主屋快步走去,正要找慕容玲要个说法。

可待他来到门前,刚刚把手按上去,蓦地气势一泄,惊了一身冷汗,挠了挠脑袋,石大义脸色渐变踌躇,

“要不算了?等玲玲火气消了再说?”

“刚才惹得她那般不开心,这要是闯进去,非得被一脚踢出来!那还要不要面皮?”

石大义左思右想,还是觉得不进去为好,

“就算要道歉,也不能现在就服软,我可是男子汉,岂能让人觉得没骨气?”

“要是往常,我身强体壮,那是让着她,现在我是浑身发虚,体内空空,是真怕她!”

“不对,像我这么爱护妻子的人哪里去找?我这是不跟女子一般见识。”

摇头晃脑,石大义给自己想了诸多理由,慢慢离开门口,准备去练功房将就一晚。

正当他走近阴影时,忽看见阿丫石晚晴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便瞧见一道小小身影,抱着也不知何物,向着里间的石白屋里走去。

石大义想了想,也跟着她后面向着石白那屋走去,顺便瞧一瞧石白心理状态。

毕竟连石大义事后想想,也觉得自己那话说得过了,也确实没有好好关注过他。

可如今石白走上了歪路,石大义作为父亲,也不知究竟该如何去教育他,改正他。

夏风从微微撑开的窗户吹进屋里,扰乱了烛火,也惊动了石白的心思。

“诚于己,诚于心,诚于剑,方才能走出属于自己的剑道。”

石白苦笑一声,神情第一次有了些气馁。

“这是我一开始就明白的道理,可我却没有完全做到。”

“我魂魄比普通人要强上许多。这令我在内元修行上占了极大便宜,可为什么在剑道之上的修行如此缓慢和不尽人意?!”

“青霜啊,青霜,你可以告诉我吗?”

“阿爹认为我向你询问是蠢不可及的,这种事情应该询问的是自己,这种事情我当然也明白。”

“可我也认为天地万物皆有灵性,与你交流,也是一种自问修行!”

“青霜啊,青霜,我蕴养你近十余年,除了更加如指臂使和冷冽,你也从未回应过我。”

“可我所想要听到的剑音究竟是什么?我想走的剑道又是什么?我自己也不甚清楚,又如何能把这事怪你?”

石白轻柔地抚摸着青霜剑,仿佛是自己恋人一般,又缓缓将其插回剑鞘,目光渐将深凝而空远。

“心诚则灵,悟剑忘我,我真的做到了吗?”

“过几日,要去参加两脉会武的三关,如果想要取得好成绩,就必须悟出自己缺少的东西,可我连自己究竟缺少什么都不清楚,又如何能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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