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买卖

“我跟元大哥去买盐吧。”听起来买盐更有意思，有集市可以逛，也许还能找到回去的机会。

“做买卖很累，跟着阿茶去牧场会更有意思。”须步伊说道，但是我已决定了要去集市买盐所以并未动摇念头。

第二天一早帐外就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透过门缝可以看见几个青年男人正把一袋一袋的货物装在马背上。若茶弥说过在这都是以物易物，鲜少用货币，看他们准备得如此充足，想必今天要做一笔大买卖。

吃过早饭后我跟着须步伊朝装着货物的马匹走去，一共三匹马，这就意味着此行不止我俩，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昨天见过的阿朋。果不其然，就在须步伊告诉我这些用作交易的货物是肉干、奶制品，皮草时阿朋与一位体型与他相似但是相貌粗犷的青年男子走了过来。

“大哥，她也要和我们一起？”阿朋瞥了我一眼，毫不留情面地抱怨道，“她身板这么弱，恐怕吃不了这个苦。”

“你什么时候对人有这么大的意见了？”须步伊正色提醒道，“带上她是我的决定，不会影响这次买卖，其余的事不要多问。”

阿朋虽被说了几句但是做起事来依旧任劳任怨，他和阿福忙前忙后把一切都准备妥当后我们便出发了。我骑的这匹马驮的是这一路上我们四人所需的干粮和酒水，相比他们的马匹更轻便好驾驭。

入冬后的草原失去了绿意也就失去了它的灵魂，往日的辽阔在此刻只让人感到荒凉与寂寥，打破这片寂静的只有鹰隼悠扬的啼叫和牧民的歌声。阿朋会在听见歌声后也高声应和着，他这种见谁都能说上几句的性格倒是给我们这一路增添了不少乐趣。有时他与阿福会说自己的语言，两人说着说着便笑得合不拢嘴，须步伊会挑着一些事告诉我，至于不说的那些他会在我的追问下告诉我这不是女儿该家听的。

绕过两个山头，蹚过一条小溪后终于到了一处稍微热闹的地方，这儿与都城的集市自然是没法比的，甚至都比不上朔西的集市。须步伊说因为戎其部阻断了草原其他部落与中原王朝的商路，所以这已是最近的能进行商贸的地方了。这里没有专门的店面也没有小摊，要么在地上铺一块布用来摆放交换的商品，要么直接挂在马或者骆驼背上，靠吆喝来告诉他人自己有的商品。在这儿人人是卖方也都是买方，大家带着自己的商品来换取需要的东西，其中最受欢迎的便是中原传来的茶叶，盐，丝绸等物了。这些带着中原货品而来的并非汉人，而是些头发卷曲，高鼻梁的大食商人，这种时候只有他们能有些手段周旋在这危险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