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还有事儿吗?”
助理摇头:“周五有个会议。”
即墨白打电话给当地酒店,预订好晚饭。
快马加鞭来到医院,病床上躺着一个人,旁边摆放着几台机器,鼻间插着呼吸管。
半年前,在即墨白忙得焦头烂额时,一通电话打来。
“是即墨白先生吗?”说话的人是T,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警官。
“请来xx医院一趟,这里有位先生,或许你认识。”
严文说的那位先生,是钟离情。
“一年前,我们接到消息,一个大明星吸d逃到国外,我们联合当地警察将人抓捕,询问过程中,得知他的后面还有人,”T言简意赅,将过程省去大半,“这位朋友是英雄,就是他举报毒窝,被毒贩一把火差点烧死,我见到他时,他已经没有呼吸,抢救了三天才会喘气。”
T拍了拍即墨白的肩膀,“浓烟吸收过多,可能会成为植物人,你……您做好心理准备。”
即墨白一直守着钟离情,期间即墨白的妈妈也过来。
“他已经这样,你还天天死心眼守着他干什么?”
即墨白给人擦拭着手臂,已经请好钟点工,随时都能照顾钟离情,不过有即墨白在的时候,钟点工就没活。
见即墨白不说话,即墨妈妈又说道,“上次给你介绍的姑娘怎样?”
即墨白摇头。
“你还真要和这个,说不定一辈子都不会醒来的人在一起?”
“妈!”即墨白终于有反应,声音提高。
“我只是把可能会出去的结果告诉你,催你相亲,不过是看你光棍一条。你真能大了,做什么自己心里有分寸,你喜欢他就喜欢着,我又不是封建主义的恶婆婆。”
即墨妈妈走到床头,鲜红的指甲碰了碰钟离情的脸颊,“他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心肠不坏,知根知底。”
外卖来了,给钟点工定了份,自己的是份粥,忙碌一天,实在没什么想吃的。
坐在钟离情身边,即墨白念念叨叨,他不是一个很爱说话的人,医生说,没事儿多说说话,有助于植物人恢复。
从以前,扯到现在。
“前段时间公司竞争成功一个大项目,最近可能会很忙,说话很少,阿情不要怪哥哥。”
即墨白将人手拿起,那场火灾对钟离情全身上下唯一留情的地方就是这只手,唇瓣一触碰即离。
“阿情,不要再吓哥哥了,快点醒来,哥哥害怕,真的好害怕。”抵住包裹得厚厚一层的额头,即墨白难过说道。
晚上应酬,即墨白喝酒喝得舌头都僵硬住,助理搀扶着他。
“老板,你家在哪里?”
“嗯?”即墨白眼神漂浮。
助理将话重复一遍。
“哦,家啊。”即墨白脸上的表情变得特别柔和,报了个地址。
到达目的地,助理整个人都傻了。谁特么家会是在医院啊。
“家在xx号房间。”
即墨白一直嚷嚷着。
助理只好将人送到即墨白说的房间。
“是即墨先生啊。”钟点工同助理一起,将人安置好。
“回家……到家了……”即墨白瞥了眼床上躺着的人,抱着个抱枕,摇摇晃晃走到床边,躺在地上,睡了过去。
钟点工回来,吃力地两人架起来,正欲将人
放在旁边空着的小床上。
“睡小床不舒服,让他睡我这里吧。”
次日醒来,酒精摄入过量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胃不舒服,头痛欲裂,干呕几声,什么也没吐出来。
“难受吗哥哥,”一杯水递过来,“蜂蜜水,哥哥喝点缓缓。”
即墨白抬起头,钟离情靠着墙,站在他面前。
“阿情?”
“好久不见,哥哥。”
多年以后,变老的钟离情牵着同样变老的即墨白,漫步走在回家的道路上。
钟离情拿着一个糖人,就往嘴里送。
“别吃太多,不然又要消化不良了。”即墨白做势要去拿糖人。
“不会,我就吃这一点点。”钟离情躲开,跑到即墨白前面。
“又不经常吃。”
吃了糖的钟离情趁着即墨白不注意,偷了个亲。
“甜吗?哥哥。”
即墨白宠溺地看着他。
“不能吃太多。”不管多大的人,在爱人面前,永远都是个一个需要被关怀的人。
“好了好了,哥你还是爱管着我。”
当年醒来后,钟离情虽避免成了植物人,体内的器官却收到不同程度的重创,医生甚至断定,他过不过三十岁。
那几年,即墨白瘦了几圈,甚至出现许多白发,好在,三十岁挺过来,他们一直好好到现在。
即墨白笑而不语,见钟离情吃了一半,立马将糖抽出。
“哼。”钟离情伪装生气,扭头不理他。
“好了,别生气了,今天晚上想吃什么?喝鱼汤好不好?”
“不是你亲手做的我可不吃。”
“好好好好,累不累?上来,我背你回去。”
回家的小道寂静幽长,月光洒在这两个小老头身上,两个孤独的灵魂碰撞在一起。
其实,人生再苦再难,坚持到这一刻,想得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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