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气氛陷入了沉默,在阿梅的眼里,霸凌自己的同学、诱导自己自杀的朱晓光,还有那些对霸凌视若无睹的同学,都是一样的人罢了。每一个人都在促进和默许着自己的死亡,无一例外,都是恶魔。

“如果你们不能把所有学生都逮捕的话,那我觉得抓不抓住晓光同学都是一样的。”

问话的人劝她:

“你在说什么,朱晓光不止是你这一起案件,很可能是其他案件里的逃犯……”

“但你们不会去惩罚其他人对吧?”

阿梅执拗地追问,只是等来沉默:

“那我不要配合你们去逮捕朱同学。”

她笃定地回答。问话方没办法,只好提醒她:

“如果祖翀明不落网,以后可能还会出现更多像这样的案子!”

“可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阿梅的语气里也充满了怨气:

“你们对着我个人的不幸想着袖手旁观,凭什么指望我面对集体的危机时伸出援手?”

有人问她:

“你不怕祖翀明之后再来报复你吗?”

她回答:

“我已经拿到了朱同学的把柄……所以不怕了。”

并且十分笃定:

“他一定不会再来见我。”

案件进度戛然而止,这件事的谈话结果也传到了支寐无的耳朵里。

“这不是很好解决吗?为什么说案子停滞了!”

同事提醒她:

“因为受害人不愿意配合我们调查啊……”

支寐无把笔录砸在桌面上:

“什么不配合调查啊!这不是给出条件了吗?她要一个公平啊!如果我们能让学院霸凌的同学得到相应的处分,她就能配合啊!”

可这事不好定性,大家都不愿意费力处理,最后还是支寐无经过多方询问后,最大限度争取到了霸凌学生的处理方式,也给阿梅争取了一个不用每天去上学也能顺利参加考试、毕业的处理结果,才得到了对方的配合:

“祖翀明是有弱点的,他怕……自己是孤单的。”

阿梅的话落在支寐无的心里,只觉得茫然。

另一边祖翀明急匆匆地跑了有些时辰,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不停下来休息也不愿意去考虑自己现在在哪,只是盲目地奔走着,丝毫不敢让自己平静。

“他怕自己和别人是不一样的,他不仅深深地厌恶人性,还惧怕自己没有人性。”

“呼呼……”

他在路上跑得直喘粗气,全然没了之前优雅端庄的模样,像是一头投入林间的小兽,肆意而野蛮地逃窜着。

“他是孤单的、也是最害怕孤单的。”

支寐无只是一脸的不解,把“这有什么可怕的”写在脸上。惹得阿梅直笑,阿梅不讨厌这位唯一挺身而出的警官,所以指着自己太阳穴的位置告诉她:

“人啊,不能崩塌了信仰。心要是倒了,人也就倒了……”

支寐无的脸上依旧写着茫然。

“朱同学是个个人意志很强的人,他是凭着自己的个人意志在行动的,但是如果有一天,这个意志坍塌了,他就再也动不了了。”

“很难理解吗?他在观察着我们,观察着这个世界,他轻而易举地找到大家薄弱的地方,再毁了它,并引以为乐。可是他不知道,他自己也有这样一个地方,脆弱、而且不堪一击。”

“他骄傲自己是特别的,又害怕自己真的是特别的……我的意思是他希望是个高尚的人,却不能接受自己不具备人类该有的情感,他想当圣人,却不能接受自己不属于人。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向全世界诉说,自己是多么的孤单,却不能接受自己真的孤单,您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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