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贺简行气不打一处来,继续当着所有人的面怒斥道:

“误会?母亲,您是不知道,这可是那玄麟卫王元亲口说的,哪里做的了假?”

“虽然这件事是他们陆家不对在先,可被玄麟卫这么一搅和,叙兰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咱贺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再说了,不管那陆阮氏是个什么身份,陆己元毕竟是个三品的户部侍郎,还是范相手底下的红人。

为了叙兰私底下咱们闹都无所谓,眼下把事情捅到了明面上,让儿子以后怎么在张大人与范相跟前做事??”

“还有谦哥儿,本来想着过了八月节气就托户部与兵部的人想办法把他调回京城的,这陆家的事情一出,得了,三年之内都别想了!”

贺简行很少当着家里人的面发这么大的火。

他这话一出贺老夫人顿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尤其问题弯弯绕绕又扯到了贺时谦的升迁与调职,最后连她看向贺时宜的眼神都充满了骇人的冷意。

全家上下没有人再替贺时宜求情,赵绵绵更是不敢这时候出头,任由他把这个锅背了个实实在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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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那贺叙兰确实是在陆家受了惊吓。

不过因为陆阮氏提前在一众姐儿的茶水吃食中下了药,贺叙兰迷迷糊糊的,也未曾见着那等借血回魂的骇人场面。

也就是回家之后听人说起,吓了个够呛。

吓归吓,自从被人从陆家送回来后,贺叙兰一直觉得身上疲软。

家里托关系寻了太医来瞧,说是先前喝的那迷药性子烈,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才能痊愈。

秦舒虞便给府里的众人下了令,让一干人等有事没事都不要打扰兰姐儿静养,连赵绵绵都不例外。

所以一时半会儿除了知鱼与知鹤,贺叙兰连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一直在床上躺着也甚是无趣,贺叙兰就借着在院子里晃荡的功夫与贴身的婢女说起那日陆家的事情。

“知鱼,你说那陆家……真的拿人血做符,行逆天之事?”

“嘘,兰姐儿,这事夫人可不让在府里说呢。”

知鱼原本扶着贺叙兰在院子里散步,听她提了那法阵的事情,连忙一脸警觉的四下看了看。

知鱼这般瞻前顾后的模样看的贺叙兰一肚子火,连带着心里也越发烦躁:

“这院子里又没旁人,怎的与我也不能说?”

知鱼见贺叙兰生气,又是好一阵哄。

哄着哄着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又细细叙述了一番。

两人说到贺简行那日在前厅里动了家法,狠狠的训了宜哥儿一顿,又怪他行事无度不该当街拦人时,贺叙兰的脸色已然不能用苍白来形容。

只见她浑身上下抖的厉害,宛如秋风中的落叶。

“父亲……父亲他当真说那等话?”

知鱼一愣,忽然意识到自个儿说错了话,连忙安抚贺叙兰。”

“老爷也、也不是那个意思,大抵是因了朝堂之事气的有些急了,才怪了宜哥儿不该把事情捅到玄麟卫面前,落了贺家的脸面,并、并非要置姐儿性命于不顾。”

“再说了……”

贺叙兰根本听不清知鱼又说了些什么,她狠狠地将指甲掐入掌心,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站住。

贺叙兰知道,在家族的荣耀与名誉面前,她一个人性命与清白根本算不上什么。

可知道归知道,真当事实摆放在面前时,一切又显得那么的冷漠与无情。

只见站在院子中的少女抬起头,看向那既高又远的天。

她咬了咬牙,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眼眶里的泪。

却没人知道此时此刻,她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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