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柜台后，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
"曼曼，"叶东虓的声音沙哑，"我在医院。"
江曼赶到医院时，叶东虓正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他的右手缠着绷带，脸色苍白得吓人。
"怎么回事？"江曼在他身边坐下，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
叶东虓苦笑："喝多了，摔了一跤。"他抬起缠着绷带的手，"医生说可能会影响画画。"
江曼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叶东虓是个左撇子，但他的右手也很灵活，经常帮她调颜料、整理画具。
"为什么要喝这么多？"她问。
叶东虓转头看她，眼睛里布满血丝："因为我发现，没有你，我连画笔都拿不稳了。"
江曼感觉胸口一阵刺痛。她想起他们刚在一起时，叶东虓经常陪她画画。他会安静地坐在她身边，看她调色、勾勒，偶尔递上一杯温水。
"曼曼，"叶东虓握住她的手，"我知道我错了。我不该总是用工作当借口，不该忽视你的感受。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江曼感觉他的手在微微发抖，温度低得吓人。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小姐，"护士的声音突然响起，"病人需要休息了。"
叶东虓松开手，目光依然紧紧盯着她："明天，我在老地方等你。"
走出医院时，雨已经停了。江曼看到陈默站在路灯下，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伞。他什么都没问，只是将伞递给她："我送你回去。"
路上，江曼一直沉默。陈默走在她身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偶尔交错，又很快分开。
"其实，"陈默突然开口，"你不用现在就做决定。"
江曼转头看他，发现他的目光落在远处的路灯上："感情就像画画，有时候需要留白，才能看清整幅画的轮廓。"
江曼感觉眼眶有些发热。她想起陈默第一次来画廊时说的话，他说她的画里藏着希望。而现在，他给了她希望，却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回到家，江曼打开画室的门。画架上那幅未完成的雨中女人依然立在那里，女人的背影模糊而孤独。她拿起画笔，却迟迟无法下笔。
手机震动起来，是陈默的短信："早点休息，明天见。"
江曼看着这条简单的短信，突然感觉心里某个地方被轻轻触动。她放下画笔，走到窗前。夜空中的云层已经散去，露出几颗星星，在黑暗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第二天一早，江曼来到画廊时，发现门口放着一束白色的满天星。花束上别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愿你今天有个好心情。——陈默"
她拿起花束，闻到淡淡的清香。推开画廊的门，她看到陈默正站在那幅《晨雾》前。听到声音，他转过身来，目光温柔。
"早，"他说，"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出去写生？"
江曼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发现那里面藏着无数星光，却又清澈见底。她点点头："好。"
他们来到城郊的一个小湖边。湖水清澈见底，倒映着蓝天白云。陈默支起画架，动作熟练地调着颜料。
"你也会画画？"江曼有些惊讶。
陈默笑了笑："学过一点。"他拿起画笔，"要不要比比看？"
江曼感觉心情突然轻松了许多。她支起画架，开始勾勒湖面的轮廓。阳光洒在湖面上，泛起粼粼波光，像是撒了一地的碎钻。
画到一半时，陈默突然说："其实，我一直在等一个人。"
江曼的手顿住了。她转头看他，发现他的目光依然专注在画布上。
"那个人就像这湖面上的阳光，"他继续说，"明明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
江曼感觉心跳突然加快。她放下画笔，看着陈默的侧脸。阳光照在他的睫毛上，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陈默......"她刚要开口，手机突然响起。是医院的号码。
"江小姐，"护士的声音很急，"叶先生不见了。"
江曼赶到医院时，病房里空无一人。护士说叶东虓早上接了个电话就匆匆离开了，连外套都没穿。
她正要打电话，突然想起叶东虓说的"老地方"。那是他们第一次约会的地方，一个偏僻的画室。
画室里，叶东虓正站在画架前。他的右手缠着绷带，左手拿着画笔，在画布上艰难地涂抹着。
"东虓！"江曼冲进去，"你在干什么？"
叶东虓转过身来，脸上沾满了颜料："我在画我们的未来。"他的声音沙哑，"用左手画的，虽然很丑，但这是我的心意。"
江曼看向画布，上面歪歪扭扭地画着两个人，手牵着手站在夕阳下。虽然笔触生涩，但能看出是用了心的。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叶东虓放下画笔，"但我想告诉你，我愿意为你改变。"
江曼感觉眼眶发热。她看着叶东虓苍白的脸，想起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甜蜜的、痛苦的回忆像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给我一次机会，"叶东虓握住她的手，"让我重新追求你，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
江曼感觉他的手在发抖，温度依然很低。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时，手机震动起来。是陈默的短信："我在画廊等你。"
江曼看着这条简单的短信，突然感觉心里某个地方被轻轻触动。她抬头看向叶东虓，发现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却依然 执着地看着她。
"东虓，"她轻声说，"我需要时间。"
叶东虓的手慢慢松开："我明白。"他苦笑，"我会等你，就像你等了我三年一样。"
走出画室时，阳光正好。江曼深吸一口气，感觉胸口的郁结似乎消散了一些。她知道，无论选择谁，她都要先学会爱自己。
而这一次，她要遵从自己的内心。
江曼站在画廊的落地窗前，望着外面川流不息的人群。初秋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在她脚边投下一片温暖的光斑。她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两条未读消息。
一条来自叶东虓："我在老地方等你。"
另一条来自陈默："新到了一批画框，要不要来看看？"
她深吸一口气，将手机放回包里。自从那天在医院分别后，叶东虓每天都会给她发消息，有时是道歉，有时是回忆过去的点点滴滴。而陈默则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偶尔来画廊坐坐，或者发条简短的问候。
"曼姐，"助理小美探头进来，"陈先生来了。"
江曼转过身，看到陈默站在门口。他今天穿了件米色的针织开衫，手里提着一个纸袋。
"早，"他微笑着走进来，"给你带了早餐。"
江曼接过纸袋，闻到一股香甜的气息。打开一看，是还冒着热气的提拉米苏。
"我记得你喜欢这家的，"陈默说，"所以特意绕路去买的。"
江曼感觉心里某个地方被轻轻触动。她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目光依然温柔，没有一丝压迫感。
"谢谢，"她说，"要不要一起？"
陈默摇摇头："我待会还有个会。"他看了看表，"不过如果你晚上有空，我知道附近新开了家意大利餐厅。"
江曼刚要回答，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叶东虓的号码。
陈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后退一步："你先接电话，我晚点再联系你。"
看着陈默离开的背影，江曼感觉胸口一阵发闷。她按下接听键，叶东虓的声音立刻传来："曼曼，我在老地方。"
"东虓......"
"求你了，"他的声音沙哑，"就这一次。"
江曼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抖。她想起那天在画室看到的画，歪歪扭扭却充满诚意的笔触。叶东虓从来不是个善于表达的人，但他正在努力改变。
"好，"她轻声说，"我待会过去。"
挂掉电话，江曼看着桌上的提拉米苏，突然感觉食欲全无。她走到画架前，拿起画笔，却迟迟无法下笔。画布上依然是那幅未完成的雨中女人，女人的背影模糊而孤独。
"曼姐，"小美又探头进来，"有位客人想买《晨雾》。"
江曼愣了一下："那幅画不卖。"
"可是客人出价很高......"
"不卖。"江曼的语气很坚决。那幅画承载了太多回忆，是她和叶东虓刚在一起时画的，画里的晨雾象征着希望，因为她觉得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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