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朝便是从四品,那眼前这个十六岁的徐子建,岂不是二十多岁就要做宰相了?

“这徐子建虽有才华,但如此升迁速度,实在不合规矩。”一位吏部官员皱着眉头说道。

“是啊,若是开了这个先例,日后难以服众。”另一位官员附和道。

不过,徐子建可是正儿八经连中三元考上的状元,哪怕按照最低标准授官,也得从正六品开始。

韩章、申屠行以及司马光等人,虽然有意打压徐子建,但也不敢做得太明显。

官场的潜规则还是要遵守的,若是真的恶意打压徐子建,那他们以后的子孙,也免不了会遭遇同样的待遇。

而且,徐子建可是嘉佑帝的宠臣,光明正大地打压徐子建,岂不是打了嘉佑帝的脸?

“打压徐子建之事,需谨慎为之,不可操之过急。”韩章低声对同伴说道。

“那是自然,可也不能让他如此顺利地晋升。”申屠行冷冷道。

另外,徐子建还与欧阳修、文彦博、晏殊等文官重臣交好,想要打压他,谈何容易。

尤其是身为参知政事的文彦博,还兼任吏部尚书。

这次关于徐子建的官职安排,就是文彦博提出来的。

文彦博坐在书房中,眉头微皱,手中拿着徐子建的履历,沉思良久。

他缓缓开口道:“徐子建虽年轻,但才华出众,履历丰富。我看,集英殿修撰这个职位倒是适合他。”

一旁的幕僚疑惑地问道:“大人,集英殿修撰这个职位虽然品级不算高,但却是对官员很重要的职位,算是初步进入决策层了。这会不会引起韩党等人的不满?”

文彦博微微点头,说道:“韩党自然是不愿意的,不过这也是为了朝廷的长远考虑。徐子建若能在这个职位上发挥才能,对朝廷也是一件好事。”

文彦博给徐子建定的官职是集英殿修撰。

集英殿修撰,负责修撰典章故事等,为大周皇帝提供顾问和决策参考。

这个职位,对于徐子建来说,既能发挥他的才能,又能让他在朝廷中积累经验。

然而,韩党自然不愿意让徐子建得到这个职位。韩章在朝堂上,满脸不悦地说道:“文大人,徐子建身为登州水军统制,进入枢密院才是合理的。我建议,让他担任枢密院副都承旨。”

其他韩党官员也纷纷附和:“是啊,是啊,以文御武本就是我朝惯例,徐子建进入枢密院,再合适不过了。”

文彦博皱了皱眉头,反驳道:“韩大人,枢密院副都承旨一职,责任重大,徐子建虽有才能,但毕竟年轻,是否能胜任,还需斟酌。集英殿修撰这个职位,更能发挥他的长处。”

双方争论不休,一时之间,朝堂上气氛紧张,仿佛空气都要凝固了。

这时,嘉佑帝坐在龙椅上,微微抬手,说道:“朕看,就依韩卿家所言,让徐子建进入枢密院。不过,授官为枢密院都承旨,而非副都承旨,还兼任翰林院侍读。”

文彦博等人知道想让徐子建担任集英殿修撰是不可能了。

枢密院是副相富弼的地盘,想必也不会为难他一个小辈。这枢密院都承旨官位倒也不错。

韩党对于徐子建担任从五品的枢密院都承旨自然是不太满意。

毕竟原本六品的副都承旨要继续升迁正常要经历三年勘磨被评上等才能升职。

如今徐子建没有经历三年勘磨就多升了一级,以后想要打压他就更难了。

毕竟在大周朝担任了五品以上官员就算是大员了。

如今只能想办法尽快将徐子建调离汴京,之前安排人去西疆对付西夏人的计划也该提上日程了。

既然徐子建提出来对付西夏的《平戎策》,那么明年安排他去陕西路任职也很合理不是?

“哼,这徐子建倒是运气好,不过我们不会让他得意太久。”韩章咬牙切齿地说道。

“没错,得尽快想办法把他弄出汴京。”其他韩党官员纷纷响应。

一甲的榜眼章惇对徐子建充满了忌惮。

哪怕他加入韩党初次授官也是按部就班授予正七品的翰林编修。

要想升到集英殿修撰最少也要三年以上。

而徐子建直接任职枢密院都承旨相当于比他少奋斗了差不多十年。这让他如何不忌惮!

“这徐子建,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地位,日后必成我心头大患。”章惇心中暗自思量。

同样难受的还有探花徐坤,他即将迎娶高太尉家的嫡女。

今日同样被授予正七品的翰林编修。

看着被授予枢密院都承旨的徐子建嫉妒得冒火,却也无可奈何。

只能恶趣味地想着徐子建在枢密院任职的时候碰到其生父康海丰想必很有趣!

断绝关系的父子同一个官衙门任职,想到这里徐坤才心情好点!

“哼,看你徐子建到时候如何自处。”徐坤心中暗暗期待着。

其他想要看笑话的人却不知道,如今徐子建在汴京的官职只是临时过渡的。

徐子建早就和嘉佑帝商议好年后要去西疆任职。

未来几年去陕西路收复河湟之地才是重中之重。

任职枢密院刚好可以提前做准备。

授官大典过后,徐子建被嘉佑帝叫到书房闲聊了片刻。

“徐爱卿,听说你快要和尚书台任盛宏家的姑娘成亲?”

“陛下,小臣今年七月和华兰表姐成婚!”

“哦,刚刚成婚没多久就要去西疆,倒是委屈你了!”

“陛下,臣愿前往西疆,为朝廷收复河湟之地。”

徐子建坚定地对嘉佑帝说道。

嘉佑帝欣慰地点点头,“子建,朕相信你定能不负所托。

去吧,朕给你三月时间,完婚后再去枢密院任职。

结婚的礼物少不了你的!”

“谢陛下!”徐子建恭敬行礼。

聊天结束时,暮色已染红宫墙。

徐子建沿着御街缓行,腰间新佩的银鱼袋随着步伐轻晃。

转角处忽然传来熟悉的檀香,他抬眼便见徐坤挽着高家嫡女的手登上马车,车帘垂落的刹那,两道目光在空中相撞,激起的火星转瞬湮灭在渐起的暮鼓声中。

“走着瞧!徐子建我一定不会输给你的!”徐坤冷哼一声。

这徐坤还真有点本事,为了攀附权贵甩手抛弃了在济州的未婚妻李思思,转身和高家嫡女定亲。

只是徐坤这背信弃义的回旋镖,怕是有一天会插回到他自己身上。

“无聊!”

徐子建看着正在和自己瞪眼的徐坤,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准备上马车。

"厂公,西夏密报。"暗处闪出的东厂密探递上竹筒。

徐子建就着最后的天光展开密信,唇角勾起冷峭的弧度。

他知道,三个月后等待自己的不仅是洞房花烛,更是西北荒漠的朔风与烽烟。

而此刻汴京的笙歌,不过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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