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小女就不得而知了”,红樱又说:“不过听说他身世凄惨,甚至连姓都没有。”
太巧了,一切都巧得这么不寻常,用完膳后回去这一路上沈钰都默不作声,话听到此处,寒川也知晓他应该隐约了解到了时雨的往事。但他捉摸不透沈钰的想法,见他神色凝重,他也不好多问。
而沈钰也亦是如此,知晓了春雨的身份之后,他不自觉的开始怀疑,当时寒川询问他,确定要在这里用膳吗?的时候,可能不止是自己误打误撞带他去红楼的缘故,很可能是因为顾及到春雨的身份。
虽说如今魂魄是自己的,可若醉湘司是春雨不堪回首的往事,那他苏醒着,定然也是不愿再回到那个地方。
所以寒川自然也不希望他在踏足此处,可偏偏沈钰却误打误撞的走进了醉湘司。想来他不仅会生气,甚至还会因为自己无意的行为而伤害到他吧。
他甚至忽然就明白,当时寒川为何会对长留下这么重的手,明明那一剑他必死无疑,可他最后却还给了他一剑封喉。
所以沈钰更加笃定,如今他看到的一切,享受着寒川所有的好,都是因为时雨。
想到这里,心中再次翻涌起一阵膈应之感,最初他还觉得虽然苟且,可他起码如今不会与寒川为敌,起码自己如今与他的关系挺好。
可此刻他又不这么觉得了,想来他就算讨厌沈钰,可面对着如今的时雨,他也不得不被迫接受沈钰的存在。
真是辛苦你了,得忍耐这么久。
直到两人回到客栈洗漱完后,就寝时,沈钰便不自觉的隔了段距离,背对着他躺下。
见他心事实在是太重,寒川忍不住也翻了个身,看着他微微蜷缩的身影,寒川还是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沈钰没有转身,只是轻声回道:“今日之事……抱歉,我并不知道醉湘司是那种地方。”
许是早在望香馆中已经气过,恨过了,所以他如今只剩满腔落寞,像是变成了一摊死水,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
那些什么,恶心寒川,报复寒川,折磨这对鸳鸯之事,沈钰已经完全不想了,他甚至也完全不知该怎么面对身后之人。
“一顿饭罢了”,寒川深知沈钰的为人,也清楚他的心思,虽然不知他如今在想什么,但其实他也并没在意太多,他试探性的伸手搭在了他肩膀上,稍稍把人掰转过来,轻声道:“我没这么小的气量。”
沈钰也不想挣扎,翻过身来与他面对着面,看着那双仅在自己面前柔和的凤眸,思绪已经完全乱透。
他生不起来气,自然也不可能会有高兴这种情绪,他甚至也无法思考,完全不知道自己如今在想什么,此刻的他只想静静的待着,最好谁也不要打扰。
寒川的手也没收回来,轻轻搂着他的肩膀,可却也不敢再有过多的举动,如今的沈钰在他眼里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不时就会爆炸。
毕竟他看上去仍旧没有恢复与自己的记忆,且他真的已经不想在听到,沈钰对他说“讨厌你”这三个字了,但好在钟情仍旧完好无损,凭借着钟情的存在,他便有了足够的耐心,陪他寻回一切失去的记忆。
许是从前经历过太多,使得他如今面对这些事,更容易放下,也可能是彻底失望了,总之他感觉自己的胸腔,已然没有曾经那么伤感,又像是在慢慢释然。
“不困吗?”见他一直缄默不语,也没有要睡的意思,寒川又说道:“今日车马劳碌一天了。”
“睡”,沈钰悄悄回过神来,他翻了个身改为平躺,至此寒川才收回了手,沈钰又看了一会儿屋顶,最后才合上了眼帘,说道:“明日还要应付十二屿的雅集。”
见他如此,寒川挑了挑眉,识趣的也改为平躺,合上了眼帘。
次日晌午时分,待沈钰与寒川抵达至榕英搁时,寒启裕已然率领了山河月影的几位重要人物,在不远处等候。
见寒川到来,他们立马也跟了过来,对着他行了一礼,齐声道:“二宗主。”
寒川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爱做声,他翻身下了马,随后便对沈钰伸出了手,沈钰搭上了那只苍劲有力的手,借力翻身下了马,出于礼貌,他们也对着他微微行礼,恭敬道:“白先生。”
“嗯”,他如今跟着寒川,也算是无尘之境中的重要人物,他享受着寒川给他的权利,理所应当地应了一声,随后温声道:“诸位不必多礼。”
汇聚完毕后,一行人便走进了榕英阁,来到港口处,井然有序的开始排队登船。十年过去了,从前觉得榕英阁接地气,但经过这些年的整改之后,如今看上去已然有了正经门派的模样。
“还真是稀奇”,随着其他门派陆续抵达,周边的人也越来越多,凤吟阁仅挨在山河月影后头,陈岸便主动走了过来,对寒川说道:“这次居然是寒二宗主前来赴雅集。”
总算是见到第二个当年相识的人了,也是直到看见陈岸,沈钰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距离自己死去到如今,已然过了整整十年了。
他的身高倒是与十年前没有太大变化,只是那张脸青葱不复存在,眉宇间多了几分沧桑,不过从他的话中听得出,他爱说敢说的本性倒是没变,甚至多了几分尖酸刻薄。
寒川轻瞥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而沈钰与寒启裕这边,则对着他微微行了一礼,也没有多言。
“说起来,我与二宗主也有将近十年未见了”,寒川不搭理他,他也不嫌尴尬,又继续说道:“听闻二宗主自重伤了沈狗之后,便再也没露过面,怎的今日会想起来赴雅集?莫不是有什么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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