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厅内只剩下齐王二人。齐大司定定的看着王大司,语气依旧波澜不惊道:“你我跟虫子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很清楚,养蛊越到后面,越考验一个人的悟性和心性。你我停留在大司十数载,很清楚圣主在养蛊造诣上已然登峰造极。他若真的藏私,精国的蛊主数量,最少得少一半。蛊王的数量更是不可能道如今之数。”

齐大司微顿,长长的叹息一声,“圣主不止一次对我们五人言明,从大司到圣主,缺的从来不是养蛊的技术,而是我们待蛊虫之心。而这颗心,到底是什么‘心’,因人而异。圣主曾言,如果将他放到古往今来精国的所有圣主中,他是最末流的。因为他心中只有杀心!”

王大司颓然的坐在椅子上,他当然记得圣主所言:杀心、狠心、善心、忠心.......任何一颗心,只要至真至纯,哪怕是一颗万恶之心,也能祝他们成圣主。可是,他有太多的贪念,无法一心一意。他有贪心、有真心、有忠心、更有野心.....

不过,想到他们五大司中,齐大司是最接近圣主之人,可是也在大司之上停留了这么多年,心里瞬间又舒坦了许多。只不过瞬间,扑捉到自己这种愚蠢而幼稚的心里,王大司摇头苦笑道:

“齐大司,精国就要大乱了。这点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也好,圣上也好,都急了。圣上急于培养出新的、能为他所用的圣主,而圣主急于培养出更多的圣主。一开始,我就知道我站错队了。可是,人啊,有时候就是很执拗的可笑,宁愿死,也不愿意承认自己错。我大概就是那波人。”

“圣上最近又大动作。你也不过是这几日才被关起来的,你应该知道圣上府上的那个小丫头吧?今日,圣上直接将她从大街上带入宫中,且扣下了。她一人牵连着王爷府、千岁府和前朝皇子、前御医。圣上准备先发制人。所以,宫中估计也安宁不了几日了。”

齐大司闻言,似乎一点也不意外,他们这位圣上,一直都是攻于算计,从不计较后果,只是可惜了这些幼虫了。这些幼虫,如果不能及时得到妥善引导,最终的结局便是自相残杀,放回到最原始的养蛊方式。

这本就是圣主的一次新尝试,下一步要怎么做,也许圣主自己都不知道。

“如今,我们还有多少能蛊虫成虫?”

“我们圣上向来留有一手,从未相信过任何人。按照我们这边送上去的数量,和这几年折损的、已经去岁送往常乐城的.....这般算下来,应该还有千余只。”

王大司语气微顿,心有不忍,但是他们心里都清楚。

“不过,这只是明面上的。我们都知道,以圣上的性子,精国境内的蛊主,应该不只是我们。所以,他手上实际的蛊虫数量应该远不止这些,否则他不会这般胸有成竹。”

齐大司有些讶异的看着王大司,不过须臾,又恢复了淡漠从容。“我如今被软禁,你的投诚,我不一定有命帮你传达给圣主。”

王大司脸上闪过难堪,不过,和荣华富贵与权势相比,当然是保命更重要。如果圣上是良人,他又何苦千方百计和圣主搭上线。不过,都到生死关头了,他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齐大司,你我心里都很清楚,这段时日,但凡踏进这里的,不管圣上如何信任,在事情结束前,我们都出不去。我想不只是我们,这阵子,除了蛊虫,我想这里的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圣上什么性子,你我都一清二楚。

成了,我们大概还有活头;败了,以圣上的性子,如何会将我们留给下一任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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