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紫衿那日过后再也没出现过,这倒给了李莲花和李相夷能够先行离去的时间。

四顾门的大部队明日才会彻底从这座别庄撤走。李莲花等人商议片刻后决定先行一步,就回附近的容县。

为了避免再出事端,他们打算趁夜出行。

牧原本打算也就此跟着两人离去,但他的身份到底不同。若是贸然离去,引起了不必要的警觉,那可得不偿失。

“我们就在容县,你回去了就能找到。”李莲花推他回去,宽慰道:“再说了,你明天不就也回来了?”

牧原耷拉着脸,终于还是被李莲花劝回去,走得一步三回头,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不大的脚印。

今晚的风雪刮得没有往日大,也不太冷。月光照在雪地上,不用另外照明就能看得很清楚。

但在暖屋里猫了那么多日子,冷不丁一出来吹冷风,李莲花还是有些不适应。

他打了个寒颤,把厚重的狐裘裹得更紧了一点。李相夷在前面走得快些,忽然回头看他,道:“冷?”

李莲花摇摇头,“还可以。”

说完他眼睛一瞪,道:“穿好!”

李相夷要解开披风的动作就此顿下,悻悻放下了手。他撇撇嘴,转身回去和李莲花并肩而行,道:“我这不是看你冷吗……”

“那你也给我好好穿着。”李莲花白他一眼,“不怕风寒是不是?我看你啊,就是苦药喝多了,不喝不习惯。”

两人走得远些,终于在一棵枯树底下看到了两匹马。旁边站着一人,见他们来了,马上低头拱手,“主上。”

李相夷淡淡地应了一声,扭头飞身上马。淡色的披风划开风雪,又随风落下。

两人原先穿着的衣服早就碎成了破布。现在穿着的这套还是石水给准备的,衣服的做工用料全都完美符合了李相夷当年的一贯风格。

但不得不说,确实好看,还养眼。

李相夷握上缰绳,把用玉冠束起的高马尾甩到身后。他略微低下头,朝李莲花伸出手,露出手腕上一节火红上点缀着纯白珠串的腕带,衬得他的手修长又白皙,连那一地的白雪都自愧不如。

李相夷嘴角牵动着笑,倨傲又锋利,像只矜贵又高傲的猫,却只肯对一人展示出自己唯一温情的一面,“来,李莲花。”

李相夷声音不大,几乎要散在风里。但风雪无法掩盖他的笑,“上来。”

李莲花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便径直伸手。但他没去拉李相夷的手,反而往上探去,动作缓慢,却认真地握住了对方的手腕。

这是一个比牵手更为紧密的姿势,李相夷臂膀发力,直接把李莲花扯了上来,和自己同乘一匹马。好在马背足够宽阔,两个人一起也绰绰有余。

李相夷一手环绕住他的腰,确保自己把李莲花围得紧,才猛地一甩缰绳,策马狂奔出去。

柔软的雪花在风中像把把锋利的刀子,吹在人胳膊上,引起细密的,冰冷的疼痛。李相夷就把自己大半个身子都靠过去,掀开披风,把李莲花整个人包裹在自己怀里。

他的怀抱实在算不上宽阔,却足够滚烫,能把一切风雪挡在外面。李莲花腰上的胳膊箍得紧,丝毫没有松懈,他终于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只需要把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就能安稳地闭上眼睛,再无顾虑。

马蹄飞扬着,肆无忌惮地在风雪中冲撞。

临近年关,城门落锁的时辰往后延了延,确保商户们能有更多时间进城出城。也是幸亏这样,两人才能赶在晚上回来。

李相夷知道李莲花爱清净。万圣道里人多口杂,他便干脆在外面租下了一间院子。院子不大,多能住下三五个人。离闹市有段距离,又不算太远。完美符合李相夷的心意。

如此一来,今年便要在这里过年了。

封磬早早接了消息。他极有眼色,不仅命人把整间小院从里到外仔细细地修缮了一遍,还弄来了干净柔软的被褥和衣衫,整间小院也就地上有层刚落下的雪,除此之外甚至还烧着热水,以便主人能一回来就可以沐浴净身。

“……”

李莲花无话可说,只能比了个大拇指给李相夷,“干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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