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明月愣住了。
前几日段苁突破筑基,几人小聚时,他们都道出养金盒中开出了什么,唯有姜丝脸上带着几许苦闷:
“金纹还未消失,还不知能开出什么呢。”
当时闫明月只让她莫着急。
可此刻,姜师妹居然就这么轻易的,在这个平平无奇的一天里,将金玲元罡送到她的面前?
闫明月愣住了,然后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半点没收着力。
很疼,
但也让此刻的闫明月感受到几分真实。
闫明月很想将养金盒接过,但正如当日在藏经阁,姜丝想要把《绘山诀》给她时一样,心中道义在告诉闫明月,她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接了。
“师妹,我......”
姜丝没让她说出口,像当时给幻心蚌珠一样直接塞到她的掌心。
“师姐,此物于闫昭师兄有大用,”
姜丝扬了扬眉梢,很是洒脱:“请师姐代我转交给师兄。”
明明是冰冷的木盒,此刻却烫的灼人。
闫明月不能拒绝。
十年期盼,真的让她很难拒绝。
闫明月最后只是告诉姜丝:“有什么需要,尽管来寻我们兄妹二人,”
她笑,眼眶却泛着温热:“一定帮你。”
姜丝无声点头,跨出院门前又回头看了一眼,见闫明月双手紧紧攥着木盒,像是抓住了天光未散前的最后一线余晖。
内门,招摇峰,
闫明月来的时候闫昭正靠在长廊边静坐,他每日会花三个时辰修炼功法,再多,道基便扛不住了。
其余时间,他用来修心。
修心数年,闫昭告诉自己,人事已尽后,所得无论为何,自己都该接受。
可当闫明月将那一缕金玲元罡放到他面前时,闫昭突然就笑了。
素来温润的琥珀色眸子中的不可置信散去后,居然是几分癫狂:
“说接受什么的都是狗屁!”
“仙途,本是与天争命!”
但凡喉中还有一口气,命道就未必没有转机!
闫昭接过锦盒,花了很久才平复心境。
他没忘了问这缕金玲元罡是如何得来的。
闫明月目中触动仍未散去:“姜师妹,”
她指着挂在檐边的几个青皮葫芦,山风吹过,葫身相撞会发出闷闷的声音,听着像是提醒弟子早起修习操练时的晨鼓声。
“你喝的这些灵酒,都是姜师妹酿的。”
闫家兄妹所有身家,除了维持闫明月修炼所需,其余都花在了养护闫昭根基上。
闫昭在接受道基崩毁这个事实后,一开始本想将这份花费省下来,可闫明月无论如何都不愿。
闫昭每接过一份灵丹,闫明月心里都会好受几分,那于她而言,是仅剩的希望。
自然是没有更多灵石来买灵酒的。
闫昭对盏月葶香的清和琥珀郁金的烈印象深刻。
他想起那一日在擂台下看到的女修,眉如远山,淡如云雾,看似无争,可一双内勾外翘的凤眼平添几分万事皆在掌心的傲雪凌霜的铮铮之意。
那一定是个道心坚定的女修。
他看着手中养金盒,还是问了一句:“姜师妹,可有所求?”
见闫明月摇头,闫昭脸上露出思索之状。
前脚上清峰才传出要给峰内新收的天生剑体的弟子大开剑冢,此刻元罡就落到了自己手中。
之前姜丝与元镜黎争剑石时,上清峰是如何使绊子的他也有所耳闻。
在闫昭眼里,这是一份不影响交情的阳谋。
他既收下金铃元罡,就应该懂得。
闫昭心中有了主意。
此事若成,说实话极打上清峰的脸,毕竟千百年来也有拾藕、汀白、点尘三把古剑同时出山的时候,可都是被上清峰牢牢握在手中。
而现在,那位姜师妹却让自己行上清峰人眼中的“大逆”之举。
闫昭笑了笑,几年的养心养性功夫到底没有将从前叱咤外门时的锋芒抹去,他有几分肆意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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