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苏家,远不如前两年,而江家在朝堂上混的风生水起,江谦在太后身边的地位, 比小皇帝刚登基时得脸的多,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因素,苏陌后来才知道,这个时候,林明月已经将制造火药的配方告诉了江谦,作为回报,江谦同意在苏瑶玉进门的同时让林明月进门做平妻!
江成宇对于娶谁,如何娶,都是无可无不可,几下里商量后,定在今日,林明月和苏瑶玉同日进门,同时拜堂,不分大小, 都是城阳候家的世子夫人!
苏瑶玉是花轿到了侯府,要拜堂时,才惊闻江家的安排。
她大吵大闹,坚持不拜堂!
城阳候夫人,可不是尚书府那个对苏瑶玉言听计从的于氏,苏瑶玉吵闹之中,言语粗俗,态度蛮横。
江夫人不喜,既然苏瑶玉不愿意拜堂,那就不拜吧。
吩咐喜娘和下人,将苏瑶玉请回了她的院子。
来江家参加婚礼的人不知道 ,对外是江家和苏家联姻, 拜堂的其实是世子江成宇和林家的小姐。
林明月今天很是收敛,做小伏低,对江夫人言听计从,顶着大红盖头,穿着锦绣喜服,和江成宇在喜堂上拜了父母高堂,走完流程被送入洞房。
当然,江家的洞房,也是准备了两个的。
林明月和苏瑶玉,果然是不分大小,在江成宇院子的对面,并排两个院子,一个是林夫人的新房,一个是苏夫人的新房。
苏瑶玉在自己的院子里闹得歇斯底里,苏家送嫁的人离开后,她的院子便被江家下人看着,苏家陪嫁的人,轻易都不能出来走动。
苏瑶玉直到夜里孤守空房时,才赫然发现,江成宇竟然连洞房夜都不来喜房!
不是江成宇不来喜房,只是江成宇去的是隔壁的喜房罢了!
尚书府里,等苏瑶玉的花轿离开后,亲友陆续告辞。
苏同庆让身边的人仔细查了,没有疑问的亲友都被送走,到最后,留下来的,还真就是谢家人、于莺儿和苏陌。
黑衣人来请的第一个,便是苏陌。
苏陌和程玉真、于莺儿吃饱喝足,各自回屋小憩。
黑衣人这是来院门口,吩咐婆子请二姑娘出来,去拜见老爷。
苏陌刚眯瞪一会儿,被青竹低声叫起,得知要去见苏同庆,苏陌嘟囔:“搞得这是什么事啊?把谢家人、本夫人 关在一起,这不是明摆着苏家和谢家、将军府关系不和吗?”她觉得,于莺儿是顺带着被连累的那个。
以于莺儿的身份,苏同庆也好,于氏也罢,倒也没必要专门对付她。
苏陌起身,裹着披风,踏着暮色跟着黑衣人来到苏同庆的外书房,进入书房,看到苏同庆时,苏陌愕然,这人,是苏同庆?
她嫁入将军府之前,苏同庆是白皙微胖,富态沉稳的一个中年男人。
如今,她面前站着的这人, 黑瘦阴郁, 弱不禁风,眼神游弋,且似乎,有点神经质。
在屋子里还带着青色的小帽,浑身透着一股子怪异和森森冷气。
苏陌的震惊被苏同庆看到眼里。
苏同庆狞笑:“怎么?攀上高枝便不认识养了你十几年的父亲了?”
苏陌心惊的都忘了行礼,脱口问:“父亲大人,您,怎么会,会。。。”
“会什么?”苏同庆眼睛里的光像是毒蛇的芯子,吐着丝丝的恶意。
苏陌身子打个颤,赶紧改了词汇:“会如此憔悴?”
她叹气,拿着手帕子擦眼睛:“祖母去世,原来对父亲大人打击这么大?父亲真是至纯至孝之人!”
苏同庆冷笑:“少说废话,为父问你,盛淮安的身子如今怎么样了?”
苏陌原本想着,苏同庆不准她离开尚书府,又唤她过来,是要问今日后院发生之事。
谁知他会提起盛淮安?
苏陌装作茫然:“我怎么知道?我都进不去他的卧房的。”
苏同庆邪肆的一笑,中年暴瘦之人脸上挂着薄薄的一层皮,忽然这么一笑,脸皮抖动却让人感受不到笑意,这才是真正的皮笑肉不笑!
苏陌浑身起了一层又一层的鸡皮疙瘩!
苏同庆:“听闻你如今每天都要亲自下厨给那个活死人做饭,你怎么会进不去他的卧房?”
苏陌心里一紧,赶紧解释:“父亲!女儿只是在外间或者廊下做饭,做好会有人出来端走,女儿是进不去盛淮安的卧房里屋的。”
苏同庆眯眯眼,看着这个始终让他极为厌恶的养女,桀桀怪笑:“是吗?你的意思是为父说错了?苏家送你进将军府做主母,你却去做了厨娘?”
苏陌心里纳闷,温明居里的事,怎么会传到苏同庆这里?
苏陌不知道苏同庆对将军府和温明居知道多少,但是她坚信,再怎么样,温明居东里屋的几人,是不会泄露她和将军的真实相处模式的。
冷静的自辩:“差不多是,给盛淮安做饭,是女儿在将军府的生存之道,若是对他们毫无作用,女儿要如何在将军府立足?只是,将军府的人对女儿始终心存戒心,贴身伺候的事,落不到女儿身上。”
苏同庆起身走近苏陌,两只瞳孔很奇怪,像是在看苏陌,又像是在透过苏陌看其他的东西,甚而至于,他的眼睛,像是穿过苏陌的五官在看苏陌的后脑勺。
这种诡异的感觉,让苏陌出了冷汗。
苏同庆看了一会儿,不知信不信苏陌的话,又问起另外一件事:“太后让你从盛家族人中挑选一人入嗣将军府,你做的如何了?”
苏陌坦白:“年前从宫里出来,女儿就向盛家长辈禀明了此事,只是人选是要紧的事,怕是女儿做不了主。”
苏同庆听这个女儿说话滴水不漏,倒是有点意外,他印象中,苏陌还是那个天天给他做鞋袜、熬滋补药膳,见面就会讨好他,看着他脸色说话的怯弱的小女孩。
苏同庆精神亢奋的不正常, 不想和苏陌细聊, 直接吩咐:“你回去之后,找到盛国公, 盛家三少爷盛淮贤有两个庶子,你挑一个入嗣的将军府。”
说话直接,容不得苏陌有任何的异议。
苏陌惊讶,盛国公三子盛淮贤?她印象不深,或者说,记不清长什么样子,这厮和苏同庆搅在了一起?
可真是奇怪了,苏同庆的手,伸的未免太长了!
但是,苏同庆神情诡异,明显不正常,她不敢多做停留,只得虚与委蛇:“是!”
又问:“盛淮贤名下还无嫡子,他的庶子将来说不定会有一个记为嫡子,他乐意让出一个庶子出嗣 ?”
苏同庆:“这个你无须多虑,为父自有安排。”
安排个你的头啊!苏陌心里骂了一声!
你以为你是谁?神经兮兮的!
低头时,瞄到苏同庆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着,且,指甲极长!
她背上又渗出细汗:娘的,苏同庆这个样子,像极了为练葵花宝典而挥刀自宫的某位教主!
苏同庆看向屋里的一个黑衣人,示意黑衣人把一个小药瓶给苏陌:“等你有了子嗣,盛淮安就不必强撑活着受罪了,这个是好东西,只需一滴,他便解脱了!”
苏陌瞪着眼,嘴巴半张着:“这?这!”
苏同庆瘦了太多,都脱相了,从说话到行事风格,和从前截然不同!
从前的苏同庆,只会哄着人按照他的意思来,让你为他办了事还觉得只自己自愿的,他难得会这么直接发布明白的指令!
苏陌怀疑,面前站着的这个人不是苏同庆,简直像是被夺舍的 鬼魂!
苏同庆眯着眼,神情更加诡谲神秘:“等你坐稳将军府主母的位置,为父会让和你生父相认,你放心,你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苏陌:。。。娘的,你不会还是坚持肃亲王是我生父吧?呸!滚吧!
“下去吧!”苏同庆像是听到了苏陌的心声,让苏陌滚出了外书房。
外书房门口,青竹和三月焦急的站在院子里等夫人,看夫人从书房里出来,像是收到了极大的惊吓,青竹赶紧过来扶着夫人。
苏陌低声吩咐:“走!”
青竹:“是!”
几人匆匆离开外书房, 出了尚书府。
尚书府外面,天色已经黄昏,尚书府门口和街市上,次第亮起了灯笼。
孟青坐在马车车架上,眼睛盯着尚书府大门,看到夫人出了,跃下马车几步跑过来:“夫人?”
苏陌示意噤声,钻入马车。
苏同庆没有问关于水榭坍塌和后院野猪的事,大概是苏同庆没有疑心到自己身上。
不过, 今天 尚书府大门是不能再炸了。
便宜他了!
先离开再说!来日方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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