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张好不容易被李觉夏督促着养去了蜡黄的脸，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
“莉莉……”
斯内普的嘴唇和声音一样颤抖。
莉莉蹲在李觉夏和哈利中间，抬起头，复杂地看向斯内普。
“好久不见，西弗勒斯，没想到，你也有教女了。”
“我——”
斯内普的声音陡然抬高，他上半身前倾，两只手颤抖着，掌心朝上，手指微微蜷缩着抬在胸前。
“抱歉——我——”
原本就不擅长表达自己内心情感的斯内普，此时更是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除了道歉，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我没办法说服自己不怪你，西弗勒斯。”
莉莉很轻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看向怀里的哈利。
他本应该幸福快乐地长大，而不是因为从小吃不饱，穿不暖，即使来到霍格沃茨过了几年好日子，却依然比同龄人矮上一截儿。
斯内普像是被石化咒击中了一样，瞬间僵硬在原地，连颤抖也没有了。
“教父一直很内疚，哈利来到霍格沃茨之后，教父也保护了哈利好几次。”
李觉夏觉得自己应该为了斯内普说几句好话。
可是，当莉莉温柔的眼神看过来的时候，李觉夏突然也说不出半句话来了。
是啊。
谁能强迫莉莉原谅斯内普呢？
毕竟，波特一家家破人亡，哈利从小寄人篱下，的确有斯内普的原因。
被揉皱的纸无论怎么捋，折痕也不可能完全消失。
就像没人能让斯内普原谅掠夺者们，也没人能让波特一家原谅斯内普。
也许，我们的一生，注定要在互相亏欠之间不断纠缠了。
李觉夏小心翼翼地把莉莉的养魂珠放到哈利手里。
在场唯一一个不知内情的哈利，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别担心，哈利。”李觉夏把哈利捧着养魂珠的手包起来，轻轻拍了拍，“上一辈的恩怨，不会影响我们的友谊。”
哈利哭得鼻子红红，他重重点了点头。
莉莉抿着嘴唇，笑得轻柔内敛。
“哈利真的很喜欢你，夏夏。”
哈利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和他的鼻子连成一片。
李觉夏很担心斯内普，所以，她让哈利带着莉莉先出去和大家见面，并且约定今晚一起回长生宗驻英国外交部，让波特夫妇重逢。
地窖重归平静。
斯内普站在自己的办公室中央，头颅微微低垂。
他从没觉得自己的办公室这么寒冷过，刺骨的寒意仿佛化为利刃，在往自己的骨缝里钻，冷得他浑身发疼。
李觉夏抬抬手，点燃了壁炉，又沏了一壶热茶。
“教父，喝点儿水吧。”
斯内普僵硬地接过茶杯，本能地递到嘴边。
突然，他回过神来了，浑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茶杯重重掉到地上，碎成粉末。
“她……的确不该原谅我的。”
良久，斯内普抬抬手，把茶杯复原，送回桌子上，用干涩的唇齿，从嗓子深处挤出几个字来。
李觉夏沉默地站在斯内普身边，把手贴在他的手背上，用动作无声地诉说着她的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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