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严笑卿心绪杂乱,忍不住唤了声。

郁流献一路上闭目养神,闻言仍是没睁开眼,只随意地“嗯”了声。

“笑卿,你可相信轮回?”郁流献忽然问。

“微臣……”严笑卿不知该如何作答。

“若真有轮回。”郁流献睁开眼,蓄足了精气的眼眸锐利得像是鹰隼,唇边忽然扬起意味不明的笑,“你一定要再次回到朕的身边来。”

严笑卿茫然地看着皇帝向自己伸出手,像个提线木偶一般将自己的手递到皇帝手中。

郁流献满意地收起笑意,只握了短短一瞬便松开。

马车外远远传来嘈杂的人声,离得越近,老百姓的恐慌议论声便越清晰。

郁流献奇怪地掀开车帘,严笑卿也顺势望向车窗外。

只见南宫家大宅内乌烟瘴气,黑烟冲天而上,官兵正在有条不紊地灭火。

严笑卿大惊失色,顾不得皇帝还在便跳下了马车,炮弹一般要往大门内冲,被指挥灭火的官兵拦下来:“什么人?!……哦,哦哦原来是严大人!严大人不能进去!里面危险!”

严笑卿一脚踹开官兵,不管不顾往里冲。

院子里浓烟四起,房屋多半已被烧毁,倒的倒塌的塌,火势已经控制住,仍有火苗借着风力四处乱窜。

“别过去!危险!”又有人来拦严笑卿。

严笑卿双目赤红,以蛮力将官兵们掀飞,作势要冲进仍在燃烧的那间屋子。

那是南宫寻的卧房。

昨夜,就在那里面,他还抱着南宫寻,谈论着爱。

烧毁的房梁猛然砸落在严笑卿脚边,他的腰身忽然被一双劲力十足的臂膀牢牢抱住,想挣扎,却不似方才那样简单。回眸一看,见阻拦自己的人,是暗卫临兰。

“放手!”严笑卿怒喝。

临兰面无表情,死缠着他不放。

严笑卿以手肘用力向后攻击,一边对着火势不明的房屋大喊:

“寻哥!”

“寻哥!”

“寻哥!!!”

……

天边的晚霞泼了血一般红艳,将偌大的一片焦黑废墟衬托得尽显疮痍。

郁流献质问:“怎么回事?”

临兰单膝跪地,回禀道:“不清楚,过来的时候这里已经失了火。”

“早不失火晚不失火,怎么就这么巧,在朕过来的时候失火?”

临兰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又一阵痛哭声传来。

郁流献侧目望去。

一片焦黑废墟之中,严笑卿怀抱着一具被烧得面目全非的尸体,失声痛哭。

尸体的上半身是成年人,而下半身,畸形得像是五六岁的小童。

严笑卿已经哭了不知多久。

哭得铭心刻骨,哭得惨烈至极,哭声沙哑难听,像是濒死呻吟的野兽。

郁流献缓步踏入废墟之中,来到严笑卿面前蹲了下来,臂弯一揽将眼前这伤心得似乎要碎掉的人搂进怀中。

良久却忽然被猛地一把推开。

严笑卿脸上的污渍被泪水晕染得乱七八糟,嘴唇颤抖,一双血红的凤眸瞪着,恨意几乎要喷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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