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虽然是个男人,但也被他俘获。
“那其实就是个痴缠单恋,一个人费尽辛苦去迎合,去讨好,终于换来另一个人的一点点心动,却又因为死亡不能在一起的故事。
“如果那个他,是高不可攀的天上明月,或许我应该庆幸,这一次的你深陷泥沼,给了我能够拉你一把的机会。
“否则,你又岂会对我另眼相待呢?”
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隔了良久,南宫寻又道:“严豫,回京城去吧,回皇上身边去,我已经和他说好了。以前你问我,为什么对你好?其实这个答案已经藏在我心底很久了。”
严笑卿安静地闭着眼,南宫寻却知道,他能够听到,于是轻轻贴在他耳边,“有个秘密,你想不想听?就算你不想听,我也要告诉你。其实,哪有什么预知未来的能力,我知道这么多,不过是因为……”
……
严笑卿猛地睁开眼,如同噩梦中惊醒。
可他分明没有做梦,甚至整晚意识都是醒着的,然而眼皮却沉重得犹如灌了铅,怎样用力都睁不开。
天亮了,柔和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静谧地铺陈在床上。
南宫寻说过,喜欢每日睁开眼便能感受到被阳光包裹的感觉,因此即便淮安这地方山穷水恶,他也一度喜欢过这间住了几年卧房。
阳光中,横呈着一道不和谐的阴影。
严笑卿努力拼凑昨晚听到的只字片语,随着困意渐消,南宫寻那些喃喃低语逐渐有了完整的脉络。
压抑的喘息在喉咙中流窜,严笑卿后知后觉,自己的手中握着某物。
摊开手掌一看,是六年前,他送给南宫寻的,被南宫寻戏说为“定情信物”的那块玉。
玉牌正中的“豫”字,这些年不知被抚摸过多少次,纹路都淡了很多。
严笑卿直直地坐起身,眼角余光闯入一抹多余的、本不该存在的东西,和满床阳光里的那道阴影互相呼应。
他有些害怕,慢慢地、慢慢地扭头望去。
便看到直直的一条,悬挂在房梁下方,已经没了气息的尸体。
然而他并没有惊讶,甚至毫不意外,只是冷静地穿好衣衫,绕开那具尸体去到昨日南宫寻作画的房间。
果然,那幅缺了五官的肖像画已经被补齐。
画像上的人,长眉入鬓,一双绝美的凤眼,高挺的鼻梁,薄凉的唇角噙着一抹冷淡的笑。
高贵、优雅、傲慢。
仿佛站在尘世之巅,疏离地俯瞰着众生。
是个叫严豫的人。
画像的左下角提了一排小字:思君成疾,销魂刻骨,如毒穿肠。
落款。
郁流觞。
严笑卿漠然地收起视线,原路返回,站在不大的卧房中,仰望着那具整张脸被勒得泛青,眼角口鼻血液已经凝固的尸体。
桌边搭着一架木制梯子,每一阶都很宽,方便身有残疾的人爬上去。
严笑卿看着看着,突地笑起来。
笑声由张扬变作惨淡,最后变为野兽悲鸣一般的怒吼。
临春和临兰听到不寻常的动静,跑过来一看,只见严笑卿怀抱着南宫寻的尸体坐在地上,将手中的玉牌奋力塞进尸体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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