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将军夫人,我也关心大梁的安危呀。再说,话本子哪有这个好听。”

沈湛已经被拉着袖子坐了下来。许静婉挽起衣袖,亲自倒了杯君山毛尖递过去:“阿湛,快讲一讲嘛。”

沈湛宠溺一笑,便如说书一样将案件的始末说了一遍。

“萧兄先审了黄掌柜的。这是个不怕死的,什么都没说。审到二楼的几个店小二时才有收获。几个小子经不住恐吓,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还出乎意料的说出一件意料之中的事。”

见许静婉一脸疑惑,沈湛继续道:“还是一件一件说吧。”

“北蛮人是巳时左右进的香满楼。一进来便被黄掌柜带进了那间失火的包间。他们在包间里呆了大约两刻钟,黄掌柜便出来,让人送来一壶好茶,才又进了包间。”

“小二还问了掌柜用不用上酒菜。掌柜说不用,客人马上就要离开。一刻钟后,黄掌柜下楼出去了。他们却一直没看到北蛮人出来。”

“后来,隔壁包间的客人闻到了焦糊味儿,他们才发现那个包间起火了。据小二说,起火的那面墙柜子里放着的是衣物、书籍和一些小摆件。那间屋子平时都是老板自己打扫,从不假手他人。他们也是在送茶饭时偶尔看到的。至于暗格,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东西的存在。”

见许静婉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听得仔细,沈湛讲得更加卖力:“见靠墙的柜子和里面的东西都烧了,小二认定是那个北蛮人放的火,且担心掌柜回来担责,便报了官。”

许静婉直了直身子,肯定道:“看来,一定是黄掌柜在茶水里放了过量的落实灰。”

“我也这么想。但是,那人若服了过量的落实回,又怎么会死在城西的?”沈湛敲击着桌面道。

“落实回是一种慢性毒药,即便过量服用也不会当场死亡。若是个武功不错的人,应该能挺到城西。”

许静婉解释完,又进一步分析道:“所以,北蛮人拿走了暗格里的东西,又点了一把火便跑了。只是,他不知道自己已经中毒,跑到城西便坚持不住,死了。”

湛点头:“婉婉分析的有道理。只是与事实还有些微出入。火不是那人放的,而是他拿东西时触动了机关,才引起的大火。”

“暗格里的东西应该是被烧毁了,尸体也上没查到任何可疑的东西。”

许静婉吃惊的张着嘴巴:“啊。好厉害的机关,还能这样保住秘密。阿湛,等林师叔来了,你也让他弄一个。”

沈湛笑笑:“好。现在我们来讲第二件事。”

“审问二楼店小二时,还意外得知了一件事。他们几个原是南风馆里的小官。被顾三公子相中,赎出来放在了这里。”

“起初只是顾三偶尔去找他们,后来还会时常带去些狐朋狗友。一次,那些人醉酒后说起了顾三的亲事。说他以后娶了妻,就没有那么自由了。顾三说,他也没办法。母亲和表哥都威胁他,他也只能照做。”

许静婉听了道:“这样看来,知道他情况的还有二皇子。”

静了片刻,沈湛道:“我担心,让他娶你二妹,其中会不会也有二皇子的算计。”

许静婉咬牙:“那又如何。那个二妹早已和我无关了。”

“你以后离她远远的,对她要格外小心。”

许静婉应着,又狠狠啐了一口骂道:“这些腌臜的东西。老天怎么不劈一道雷收了他们。”

“这样花天酒地的胡闹,不用老天劈,顾三也活不了多久。”

两人正说得起劲,墨白来报,有林世子的信。

许静婉听得过瘾,也累了,便起身去洗漱。沈湛去小书房看信。

林以诺在信中说,昨日下职时,果真有人拦住了他的马车。那人是多年前他在赌场结识的朋友,已经很久不来往了。此次约他去了一品茗香茶楼。

在茶楼里,他又给自己引荐了一人,是个名唤左离的中年男人。

信的末尾,林以诺洋洋得意道:“他挑拨一番后,又问了我一些关于你的事。我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东扯西扯,什么也没告诉他。”

沈湛看完弯唇一笑,提笔给他写了回信。

大意是告诉他,也别什么都不说,挑无关紧要的或是他们已经知道的事,说一两件,让他们更信服。

几日后,沈湛得到一个消息,太子在流放地病死了。

萧廷之说完消息,叹道:“唉,毕竟父子一场。不知陛下得了消息,会不会难过。”

沈湛将棋子一颗颗收起,冷笑道:“他会挺过来的。但是皇后就不一定了。”

“我听说,皇后将那孩子接到她城西的别院养着。还时常派人去看顾。陛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了。她是靠着这孩子吊着一口气呢。可惜,看这孩子如今的样子,应该也长不大。”萧廷之帮他一边捡棋子,一边说道。

沈湛一脸淡然,缓声道:“太子的死讯会是她的催命符。人啊,还是不要做亏心事。天道轮回,总会报应到自己身上,甚至还会连累到子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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