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定王失踪陛下都没什么反应,这次倒是对瑞王上心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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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消息渠道颇为宽广灵通的云淑妃也在不久之后知晓了此事。
她毫无顾忌地放肆大笑了好几声,而后随手抓了满满一把金瓜子,毫不犹豫地扔到了报信人的手里。
“今个儿本宫心情格外的好,这是本宫赏给你的!”
报信人的眼睛瞬间变得炽热无比,满是贪婪与渴望:“多谢娘娘,多谢娘娘!”
云淑妃笑够之后,立刻转头又开始提笔给燕澄写信了。
信中的大意仍旧是一如既往,让燕澄尽快果断地行动起来,告知他如今他的对手就仅仅只剩下一个了,而自己定会竭尽全力帮他笼络朝中的诸位大臣。
云淑妃其实也不想总是如此急切地催促,她心里十分清楚,那样频繁的催促会让燕澄对她心生厌烦与抵触。
可她亦是万般无奈,实在是自己的孩子太过冥顽不灵、极不配合!
若是换做小七……
想到自己的大儿子,云淑妃的神色猛然一怔,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突然之间就失去了继续写信的激情与兴致。
她默默地放下手中的笔,眼神变得空洞无神,思绪不知飘向了遥远的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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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寿宫中,佛堂之内香烟袅袅,升腾缭绕,营造出一种仿若置身云里雾里的迷蒙环境。
在那尊高大而庄严的金色佛像前,一前一后跪着两个女人。
前面的女子身着宫装,华丽无比,服饰上绣满了精美的花纹,显得花团锦簇。
后面的则是一位嬷嬷,她的衣衫简朴,色彩寻常,款式普遍,与陆昭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时,陆昭媛双手虔诚地盘着佛珠手串,嘴唇轻动,嘴里念念有词,正是那晦涩难懂的佛经。
她的面容在香烟的缭绕中显得有些朦胧,却依旧能看出专注与虔诚。
后面的嬷嬷已经跪了半天,起初还勉强保持安静,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终于失去了耐心。
旺盛的好奇心如同无法遏制的火焰,在她心中燃烧得越来越旺。
她问:“娘娘,如今只剩下一个了,我们要不要继续动手?”
陆昭媛的诵经声戛然而止,她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平静如水,声音淡淡地道:“我们不是没动过手,但从来没成功过不是吗?
“他太过警觉小心,我们使出的招数对他全然无效。”
陆昭媛微微摇了摇头,继续说道:“每一次的精心策划,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掀起丝毫波澜,他比其他皇子更有能力。”
嬷嬷听了,脸上露出不甘的神色,急切地说道:“娘娘,那我们就不管他了?
陆昭媛沉默了片刻,目光变得深远起来,然后缓缓说道:
“留下一个挡箭牌,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我的孩子被我养的太单纯了,如今他还不足以独当一面,若有个挡箭牌在前,或许能为他争取一些成长的时间。”
“其实我最开始选中的人是瑞王。杨贵妃出身低微,意味着瑞王背后没有强大的靠山支持,就算瑞王真的有幸登基,凭我们的手段和谋略,也有办法将他从那高位上拉下来。”
陆昭媛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惋惜的笑容。
“可惜啊,瑞王太过愚蠢,竟自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空有野心,却无能力,眼看着到了夺嫡的最后时刻,他却把自己弄得面容有缺,重伤求药。”
嬷嬷听着陆昭媛的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却又忍不住问道:“娘娘,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
陆昭媛重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说道:“且先观望,等待时机吧!”
佛堂再次陷入了沉默,只有那香烟依旧缓缓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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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泰城中,镇北侯的身体状况相较数月之前已然好了许多,总算是从那病入膏肓的危机之中艰难地走了出来。
但岁月的痕迹终究无法抹去,他毕竟是年纪大了的人,经历了这样一场重病的折磨,身体已然大不如前。
曾经矫健的步伐变得缓慢而沉重,曾经挺直的脊梁也微微弯曲,往昔那威风凛凛的形象虽依稀可见,但更多的是岁月留下的沧桑与疲惫。
云从安的腿伤也逐渐痊愈了,只是目前还不能进行大幅度的动作。
云容西二人在襄城受伤之后,被燕澄火速将他们送往了康泰城。
毕竟,康泰城比起襄城,环境着实好了不少,无论是气候还是医疗条件,都更适宜养伤恢复。
云容西当初所受的伤原本便不算太重,如今已然完全康复,行动自如。而云容迹就没有这么快恢复如初了。
谁让云容迹当初所受的是致命之伤,全靠大夫拼尽毕生所学、竭尽所能,才勉强捡回他的一条小命。
在这个时候,云家上下唯有云容迹还在每日苦哈哈地喝着那难以下咽的药汤。
此时,一顿饭已然结束,云家人围坐在一起,谈论着渐渐流传开来的瑞王的不幸遭遇。
云容西率先开口道:“如今有资格被立为太子的皇子只剩下靖王和殿下,祖父,您说我们要不要采取些行动?”
云从安紧接着说道:“爹,要不我们给朝廷中那些深受信任的人送信过去,让他们奏请立殿下为太子?”
燕澄身上流淌着他们云家的血液,他们自然满心期望着皇座之上所坐之人是燕澄,而非其他任何人。
镇北侯内心当然也是这般想法,只是他却缓缓摇头说道:
“此事切不可操之过急,陛下那人近些年来对我是愈发忌惮了。倘若朝中突然有大批人上奏请求立殿下为太子,无论事实究竟如何,他恐怕都会认定是我在背后授意的。”
云从安面露急切之色:“那难道我们就什么都不做吗?”
镇北侯沉稳地说道:“暂且等待便是,陛下已然年老,总有支撑不住的时候。倘若他一直未曾确立太子之位,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待他行将就木之时,我自会想办法让殿下登上皇位。”
镇北侯有着这般十足的自信,只因他在朝中可是有着不少的老友以及曾经的手下。
他们皆有能力力挺自家外孙成功登基。
那靖王又有何依仗呢?
其母妃不过是通过民间选秀入宫的,母家也只是普通平民之家,如何能与他们云家相提并论?
而且靖王自幼在宫中存在感极低,在朝中也未曾做出什么显着之事,又如何能与他那驰骋沙场、带兵打仗的外孙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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