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仙桌上吊着的长明灯,在穿堂风中纹丝不动。
铜锣声响起时,宋玲珑将坐着的那张长条凳子朝着陈自武的正脸砸下,怒吼在空旷的大堂回荡:
“去死吧!”
陈自武抓起桌上的烛台,对着宋玲珑那张充满英气的脸划去。
两人在恢复意识的刹那,都第一时间抓起武器试图弄死对方。
下一秒,宋玲珑手里的长凳径直穿过了陈自武的身体,砸在面前的八仙桌上。
整条凳子在一声巨响中四分五裂。
而陈自武手中的烛台,像划过水面般,只在宋玲珑身上留下一圈涟漪。
烛台的尖锐钉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宋玲珑看着长凳碎片在青砖地上弹跳,默默地把手臂从男人胸口里抽了出来。
“这他妈……”
陈自武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对面的女人,两人四目相对,沉默了片刻后,宋玲珑丢掉手里的半块木板,转身开始观察周围。
这是一个古早的小酒楼。
整栋楼里所有的物品全都破败而陈旧,应该是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
墙壁斑驳陆离,墙角的木板因干燥而开裂。
十几米的不远处,齐胸高的柜台上,摆放着算盘、账册、酒壶等零碎的几样物品。
宋玲珑有些惋惜的摇摇头,甩了甩有些发凉的手,没有再看陈自武一眼,转头迈步向着柜台的方向走去。
“喂,你要去哪儿?”
陈自武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堂中回荡。
宋玲珑不搭理他,自顾自的继续向前走去。
陈自武牙关紧咬,不信邪地拔起钉在桌面上的烛台,怒吼着冲向宋玲珑的背影。
尖锐的烛台针尖再一次穿过宋玲珑的身体,却如同划过虚无。
她没有停下脚步,甚至没有回头,只是继续朝着柜台的方向走去。
陈自武握着烛台的手微微颤抖,声音充满惊惧和愤怒:
“你到底是什么人?!”
柜台上的积灰足有铜钱厚,宋玲珑掸了掸账册上的土,翻开封面借着烛光,一边看一边说:
“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我不是人,不管是在这个地方,还是在酆都城,我都不是。”
陈自武听到女人的话,惊恐的退后了两步,猛地转头奔向门口,双手握住被蛛网盖住的门把手,用力拉开就想往外逃。
只是门外的场景,让男人一个趔趄止住了脚步。
黑雾如潮水一般翻涌,浓密的宛如实质,遮挡住了从门槛开始向外的所有视线。
陈自武的手指紧紧抠住门框,双腿却不由自主地向挪动。
不停被搅动的黑雾中,不时还发出低沉的“呜呜”声,让人有一种这些黑雾是活物的感觉。
宋玲珑站在柜台边,她有些期陈自武冲出去自杀,只不过面前的男人显然没有这么蠢,于是恶趣味地说道:
“说不定黑雾就是离开噩梦的通道呢?你不试试?”
陈自武瞪了宋玲珑一眼,关上房门,他不想离这个无法接触的诡异女人太近,于是远远地重新找了个凳子坐下。
账册应该是放在这里的时间太,又是烛光的照射,纸张有些发黄发脆,宋玲珑小心的翻着页。
突然,她眉头一皱,疑惑的翻回到最开始的一页。
纸面上一列一列写了很多名字和金额,应该是用来记录赊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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