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但此刻这股味道却被浓重的血腥气和腐臭的瘴气覆盖。蜘蛛精的八条长腿在墙壁上划出尖锐的摩擦声,猪妖的咆哮震得天花板簌簌落灰。陈滨的掌心沁出冷汗,他紧握符咒的手指微微发抖,却仍强迫自己站稳脚步。苏瑶的银铃法器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清脆的铃声勉强驱散了一小片黑雾;小李则咬破指尖,以血为媒在地上画出防御阵法,可阵法还未成型,猪妖的獠牙已近在咫尺。
猪妖的身躯几乎堵住了整条走廊,它浑身覆盖着青黑色的鳞甲,每一次跺脚都让地面龟裂。瘴气从它的口鼻中喷涌而出,像活物般缠绕在三人周围,逐渐遮蔽了视线。苏瑶的银铃光芒被黑雾压制,她踉跄后退,后背撞上墙壁:“这瘴气不对劲!它在吞噬灵力!”
“先退到楼梯间!”陈滨甩出一张雷火符,符纸在空中炸开一团赤红的火焰,短暂照亮了前方。三人趁机冲向消防通道,但蜘蛛精早已埋伏在转角。它倒挂在通风管道上,腹部裂开一张布满尖牙的嘴,喷出黏稠的蛛丝。小李的右腿被蛛网缠住,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小心!”陈滨反手掷出三枚铜钱,铜钱在空中结成三角阵,勉强挡住第二波蛛丝攻击。
苏瑶扑过去割断小李腿上的蛛网,刀刃刚触到蛛丝便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这蛛丝有毒!”她低吼着撕下一截衣摆裹住伤口,可小李的脸色已开始发青。
“不能耗下去了……必须找到它们的弱点!”陈滨喘息着,额角的血混着汗水滑落。猪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瘴气从门缝中渗入,如毒蛇般缠绕上三人的脚踝。
混乱中,陈滨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师父临终前的画面。
那是一个暴雨夜,破旧的道观里烛火摇曳。师父的咳嗽声断断续续:“阿滨,你的雷法……咳咳……还未大成……若遇双妖同现,切记不可硬拼……”
“可您还没教完破解之法啊!”年轻的陈滨跪在床边,攥着师父枯槁的手。
老人颤抖着指向书架上的一本残卷,可话未说完便咽了气。陈滨至今记得那本书的封皮——暗红色的绢布上绣着一只独眼蜘蛛,书页间夹着半片干枯的猪笼草。
此刻,蜘蛛精的尖啸将他拉回现实。苏瑶的银铃被瘴气击碎,碎片划破她的脸颊;小李的符纸所剩无几,只能以肉身挡在两人前方。陈滨的胸腔仿佛被重锤击中——他从未如此痛恨自己的无力。
“拼了!”小李突然暴喝一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的刺青。那是一道古老的禁术图腾,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刺青瞬间泛起红光。地面剧烈震动,数十条锁链从阵法中窜出,死死缠住猪妖的双腿。
“你疯了?这禁术会折寿!”苏瑶的声音带着哭腔。
“总比现在死强!”小李的瞳孔渗出血丝,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猪妖愤怒地挣扎,瘴气如潮水般翻涌,蜘蛛精趁机从天花板扑向陈滨。
千钧一发之际,苏瑶扯下颈间的玉佩砸向地面。玉佩碎裂的刹那,清冽的灵气如涟漪荡开,蛛丝在光芒中化作黑烟。“这是师父留给我的保命法器……”她哽咽着,手中残存的玉佩碎片割破掌心,“撑住!我用‘镜花水月’困住它们!”
虚空中浮现出无数面水镜,蜘蛛精的利爪刺穿幻象,却始终找不到真身。陈滨趁机咬破手指,在掌心画出雷纹。这一次,雷光不再是赤红,而是夹杂着诡异的紫黑色——那是未完成的禁术。
雷光劈中猪妖的瞬间,整个医院陷入刺目的白光。陈滨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蜘蛛精的哀嚎与猪妖的怒吼混杂在一起。当光芒消散时,走廊里只剩下龟裂的墙壁和焦黑的痕迹。双妖暂时退去,但三人也瘫倒在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苏瑶摸索着给小李喂下解毒丹,他的呼吸仍像破旧的风箱般嘶哑。陈滨倚着墙,右臂软绵绵地垂在身侧——方才的禁术反噬让他整条胳膊的经脉尽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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