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瑞的嗓音犹如惊雷乍响,落在溪云止耳中,刺耳极了。他只觉得大脑混沌一片,像是有一把石锤,狠狠地砸向了他的脑袋,心口不知何时渐渐蔓延开了一片尖锐的疼痛。

像是有什么陌生又熟悉的东西,如汹涌海水般冲破了桎梏,此后一发不可收拾地涌入了脑海,顷刻间迷雾散去,露出一片鲜血淋漓的景。

他呆呆地站在门边,双眼有些无神地盯着薛瑞。

三长老慌了,连忙走到他前面,轻声唤道:“云止?”

没有人吭声。

宋初年脸色扭曲地抱着膝盖,坐在了地面上,使劲地揉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

溪云止逐渐回神,脑袋还有些隐隐作痛,恍惚地抬手捂住了心口,喃喃询问:“青姒……是谁?”

三长老头疼地揉了揉眉心,将他推出了殿外,语重心长道:“云止,你如今记忆尚未恢复,这些事情于你百害而无一利,何况青姒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你不必在乎太多。”

“你先回去好好歇息着,莫要伤了身体。”

夏风燥热,令人心绪也不禁开始烦躁了起来。

溪云止一动不动地站在殿外,眸光有些茫然地扫过了四周。

瞬息之间,千变万化,无极宗场景渐渐消散,而后又重塑,露出了千年以前熟悉的光景,耳畔风声肆意呼啸着,大到模糊了三长老的嗓音。

“云止?”

日光静静地落着,刺眼又灼热,映进那双浅棕色的瞳眸,也泛起了一丝光亮,眼底慢慢地清明了起来。

溪云止缓缓转头,看向了三长老担忧的脸,低声呢喃着:“三长老?”

刹那间,他身形狠狠一颤,不敢置信地看向了眼前的人:“你说什么?”

殿内,宋初年错愕地望着殿外两人,一时之间连膝盖上的伤痛也忘却了。

薛瑞仍然跪在地上,牙关打着颤。

良久,那道身影动了。

溪云止慢慢地走进殿内,将宋初年从地上拉了起来,低声问:“疼不疼?”

宋初年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大师兄?”

一股灵力涌入他身躯。

疼痛猝然消散。

薛瑞也是呆呆地看着:“大师兄?”

长风吹进殿内,微微掀起年轻男子的发丝,露出一张熟悉的容颜,眉眼如清风,似明月,眼眸平静而深沉,叫人瞧不清什么情绪。

宋初年激动地抱住他的手臂:“大师兄,你终于想起来了!”

他垂眸看了宋初年一眼,温和地笑笑:“嗯,想起来了。”

三长老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这个时候恢复记忆。

只因一个名字。

记忆因她而散,因她而复。

“太好了!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不用带着弟子去操练了?”宋初年期待地看着他。

三长老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严肃道:“你大师兄身体还未恢复完全,这段时间依旧是你来。”

宋初年笑意僵住,脸色一垮:“……呵呵。”

溪云止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手中幻化出一个食盒,递了过去:“宗主,喝酒伤身,这些是这些时日弟子研究出来的药膳,有助于……”

话音未落,三长老就笑眯眯地接过:“云止有心了。”

他轻咳了声:“那个……云止啊,曾经的那些事,不必过于挂怀,既然过去了,那就让它过去,如今一切重来,好好生活便是,流水不可复。”

溪云止垂首行礼:“是。”

在外人看来,一切如常,唯一的不同就是溪云止恢复了记忆而已。青姒的生死,在他眼里似乎也没有多么重要,只是偶然有一日,七长老的墓碑旁又多了一座碑。

碑前摆着几碟灵果酒水,草色翠绿,鲜花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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