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小祖宗,你可别说了!”张大福压低了声音,急切地说道,“你还真想跟他理论啊?”

“怎么了?难道他说得对吗?”陈烈不服气地说道。

张大福还没来得及说话,赵大海就抢先说道:“烈子,你可别犯浑!跟张援朝那种人,你理论不通的!”

“咋就理论不通了?”陈烈还是不理解。

“嗨,跟你说不清!”赵大海一拍大腿:“张援朝那人,就是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眼里只有工作,根本不讲人情!你跟他理论,纯粹是浪费口舌!”

“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讲规矩;你跟他讲人情,他跟你讲纪律!反正不管你怎么说,他都有一套说辞等着你!”

陈烈听了,心里更是不爽,但他也知道赵大海说的可能是真的。

张大福也叹了口气,说道:“大海说的没错。张援朝这人,就是个工作狂,除了工作,啥也不认!你跟他较劲,没用!”

“咱们都是出来挣钱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忍就过去了。”张大福拍了拍陈烈的肩膀,劝慰道。

陈烈听着张大福和赵大海的话,脑海中立刻出现了那种一丝不苟的老工人形象,那种把工作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完全不通人情世故的形象。

一天的劳作如同漫长的煎熬,太阳终于缓缓西沉,将最后一丝余晖洒在无尽的林海之上。

陈烈和赵大海并肩站在伐木区边缘,望着眼前被砍倒的四棵参天大树,两人都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仿佛身体里的每一块骨头都在呻吟。

“呼哧……呼哧……”陈烈大口喘着粗气,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衫,黏在身上说不出的难受。他感觉自己的胳膊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连抬起来都费劲。

赵大海也没好到哪儿去,他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一棵刚砍倒的树干,苦笑道:“烈子,这活儿……真他娘的不是人干的!”

说话间,后勤部的人赶着马车过来了,吆喝着让大家伙儿把砍倒的木头抬上车。

“来,搭把手!”赵大海挣扎着站起身,招呼陈烈一起搬运木头。

沉重的原木压在肩头,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陈烈咬紧牙关,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挪动着,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会支撑不住。

好不容易把四棵树都装上了车,后勤部的人清点完数量,递过来两张表格,让陈烈和赵大海签字确认。

“陈烈,四棵。”

“赵大海,四棵。”

后勤部的人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在空旷的林场里回荡。

陈烈和赵大海接过表格,颤抖着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薄薄的一张纸,仿佛承载着他们一天的辛劳和汗水,沉甸甸的。

签完字,两人如同虚脱了一般,瘫坐在地上,再也不想动弹。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以及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走吧,回家!”赵大海挣扎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招呼陈烈上车。

陈烈点点头,强撑着站起来,跟着赵大海上了那辆老旧的吉普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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