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处,宁绝与安崇邺撞个正着。

四目相对,安崇邺下意识遮掩脸上的寒霜。

宁绝看出他的变化,行礼道了声“四殿下”后,二人走近,趁着四下无人,他问:“怎么了?”

“没事,我去一趟凤仪宫,回家后再跟你说。”低语间,他化去了声音里的沉重之气。

宁绝闻言也没再多问,略微点头,便与他擦身而过,各自去了自己的方向。

凤仪宫外,宫女太监远远看到那如墨的身影,惊疑之下,有人快步跑进房里通报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四皇子殿下往这儿来了。”

皇后卧在榻上,听到小太监的禀报,她拧起眉头,挥退了捶腿的宫女,疑惑道:“他来做什么?”

“奴才不知。”

小太监低头垂眉,皇后一摆手,正欲借口不见时,那人已经大步跨进了门内。

“儿臣给母后请安。”

安崇邺冷着脸上前,微微弯腰行了一礼。

皇后深锁眉头,心有不满,面上却压住了情绪:“四殿下今日不上值吗?怎么这会儿有空来本宫这里?”

“儿臣刚从紫宸殿出来,想到许久未曾给母后请安,便来此叨扰了。”

“是吗?”

皇后掩着唇轻嗤了一声,眼尾一挑,敷衍道:“既如此,这安也请了,殿下若没事,就先回去吧。”

她可没心情跟一个讨厌的人演绎母子情深。

“母后急什么!”

安崇邺不为所动,两步走到软榻另一边坐下,看了眼屋里候着的宫侍,他转头,皮笑肉不笑道:“儿臣还有一要事欲与母后相商,此间秘辛,母后能否屏退左右?”

头一次从他嘴里听到秘辛二字。

皇后皱眉,对他反常的行为甚是不解,思虑再三,还是怀着防备的态度开口:“你想说什么,大可直言,本宫殿里,没有什么需要避着人的秘密。”

“是吗?”

安崇邺扯着唇角,冷眼扫过去:“母后如此坦然,从未亏心?”

后宫手段多肮脏,不亚于前朝官场,那些明争暗斗、阴谋算计……活下来的,没几个人敢断言自己干干净净。

旁的不提,就说安崇枢,他是怎么成为嫡长子的,谁不知道?

于他之前,多少有孕的妃嫔无故流产身亡,纯贵妃八个月一尸两命的悲剧,又是多少人心中难以言喻的恐惧?

看清他眼中的寒意,皇后不自觉攥紧了织金的袖口。

前几天安崇邺在太和殿大出风头的行为还历历在目,如今他能光明正大的到这凤仪宫,那说明他手里也有了必然的把握。

这小子从来不是吃亏的性子,若不顺他意,只怕谁都讨不了好。

想了想,皇后还是败下阵来,摆手吩咐周围:“你们都下去。”

“是。”

三五个奴才应声退下。

待人都清空后,屋里静了下来。

皇后端正身体,漠然的脸上倏然变冷:“说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撕下伪善的面具,他们本是水火不容的敌人。

安崇邺也不再装什么母慈子孝,直言开口:“我要你去父皇面前认错,把毒杀李昭仪一事的真相说出来。”

“哈?”

皇后惊住了:“你……你说什么?”

她瞪大双眼,仿若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先是惊愕,随后大笑道:“你让本宫去认错?我没听错吧?毒杀李昭仪的不是宸妃吗?关本宫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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