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门这样的环境里一路成长至今,宫远徵不知不觉间养出了天真而残忍的性子,说话做事格外直接,一句话便噎得上官浅下不来台。
他自己是兴冲冲去检验玉簪小剑了,徒留下满室尴尬在身后。
而在后山的另一边,宫子羽也没有闲着。
再一次下水失败,他瑟瑟发抖地回到房间,却意外地发现桌上多了一封信件和一只瓷瓶。
打开信件一看,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竟是雾姬夫人的亲笔。
信中所述,桩桩件件皆是令他痛心疾首,怒火中烧的事:姨娘被烛火烧灼、被污浊药液泼身、甚至被宫远徵带着下人以武力欺凌。
且云姑娘亦在角宫的挑唆下,被长老们关押起来...
这些消息宛如利刃,刀刀刺入宫子羽的心房,令他咬紧牙关,满心愤懑。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可那些字句却如影随形,不断在脑海中盘旋。
他的拳头紧紧握住信纸,指节因用力而变得泛白,仿佛想要将这满心的痛苦与愤怒都凝聚在这一握之中。
宫子羽转身向房外走去,可当指尖触碰到房门之时,动作又停顿了。
不能就这么直接回去,这样不仅会让自己的三域试炼彻底失败,还会让宫尚角、宫远徵兄弟更加得意,毫无益处。
他要如姨娘信中所言,不惜一切代价,优先完成试炼。
宫子羽回身抓起桌上的药瓶,通红的双目中满是决绝,仰头一饮而尽。
他于雪宫中拼命苦练的过程暂且不提,总之,数日过去,当他再次潜入池底,却久久未浮出水面时,岸边的雪公子先急了。
【怎么回事,他该不会溺水呛晕过去了吧。】雪公子心中不安,急得在池边来回踱步。
往常这个时候,宫子羽早就该支持不住了呀?
雪公子没有雪重子那般雄厚的内力,无法跳下去查看究竟。焦急之下,他与代替云为衫陪同宫子羽试炼的侍卫一起,合力拉起了粗长的绳索。
大力之下,不过几秒,水面上便泛起阵阵波纹,紧接着,宫子羽的身影浮出水面,绳索的另一头,正紧紧系在他的腰间。
这是雪重子离去后,他们为了安全起见而做出的安排。只要宫子羽在水下憋不住气了,便会轻拉三下绳索,示意岸上的人将他拉上来。
雪公子慌张地将趴在地上的宫子羽翻过来,正准备施救,却发现他苍白的脸上眼睛睁着,还带着一丝决绝的笑意。
雪公子满脸惊讶:【你没晕?】
宫子羽有气无力,紧紧抱着铁匣的手终于松开了:【是啊,我没晕。】
他撑着地面,勉强支起上半身:【没想到吧,我虽然没本事,但还挺执着的。】
这一刻,宫门中那个素来被认为最没用、最心软的羽公子,终于也显露出了他们家族代代相传、深入骨髓的阴暗与偏执的那一面。
【盒子和我都上了岸,这一关,算我过了吧。】
【你分明是被我们拉上来的...】雪公子有些犹豫。
宫子羽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即便有寒毒相助,他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弥补过去几年落下的差距,只能另辟蹊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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